隨之而來的是男子爽朗笑聲。
“哈哈哈哈!”
阿依睜眼。
咦?
小姐怎麼臉朝地在地上趴著?
而一邊的端親王,雙手背在腰後,站立筆直且笑得燦爛。
“以後若再利用本王,就算是貴妃娘娘親自央求,也保不住你,知道嗎?”
心眼比針眼小!
莊南溪在心中怒罵,抬頭起身後卻是尊敬的模樣。
她微微屈膝,衝著顧元明甜甜一笑,“知道了,我的王爺!”
顧元明極為受用,也不再為難莊南溪,帶著小廝很快離開。
見人連同笑聲一起走遠,莊南溪站在原地,嘴裏無聲罵了個爽快,才讓阿依扶著往回帳的方向走去。
突然,從樹林出來一位佝僂的老宮人,攔住她們去路。
莊南溪立即抓住阿依的手,警惕地退後半步!
天邊雖日頭已經上升,但老人背對東方,臉依舊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五官與表情。
但看那光影下與年齡不相符的緊實肌肉,莊南溪知道,自己絕不是對方的對手。
“夫人,麻煩您隨老奴來一趟。”
那聲音雖透露出尊敬,卻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莊南溪與阿依相視一眼,別無選擇,隻得跟了上去。
在老宮人的帶領下,三人始終避開士兵巡邏的大路,一路向西越走越偏。
好幾次莊南溪回頭,看逐漸升空的紅日,心頭卻越發不安。
行事如此不磊落,該不會是那個暗中之人,肚子裏又藏了新的壞水吧?!
她一路打量四周環境,做好稍有不對,就拉著阿依就立即跑路的準備!
就在這時,老宮人停下步子。
莊南溪抬頭,眼前是一頂簡約大氣的幄帳。
不待她問出這是何地,老宮人抬手便攔住阿依,“姑娘在此等候片刻,夫人請隨我繼續來。”
莊南溪心下一沉。
這招她很是熟悉,是聲東擊西,逐個擊破的高級戰法。
莊南溪忐忑,卻也無法反駁,隻得跟著老宮人又向前走了幾步。
隻見人衝著帳門俯首彎腰,聲音謙卑,“太後娘娘,人已經帶到了。”
莊南溪心頭一驚!
太後?
這個赤天國最為尊貴的女人,卻一生低調,聽聞近幾年更是性情大變,尤其孤僻。
不僅免去日常嬪妃請安的規矩,更是常年深居簡出,連聖上想要當麵請安都難。
回想起來,莊南溪自己也僅在去年的中秋宴會上遠遠見過太後一次。沒想到,這次的冬日圍獵太後也一同前往。
隻是,太後為何會如此大費周章的避開眾人,把自己喚來?
不待想明白,帳內淺淺一語,“進來吧。”
莊南溪便立即收拾好自己的思緒,鬆下臉部肌肉低頭看向地麵,溫順地跟在老宮人後麵,緩緩走進帳中。
“太後金安。”莊南溪鄭重跪下,對著前方行了一套大禮。
“桂嬤嬤,帶人出去,我和滇州二小姐說幾句家常話。”
頭頂太後的聲音裏沒有太多的情緒,聽來卻不怒自威。
“遵命。”宮人三三兩兩出帳,莊南溪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也很快凝固下來。
“抬頭。”
莊南溪聽令緩緩抬起頭來,見前方羽絨軟榻上,斜躺著一位老態、但端莊的女人。
她又很快把頭低下,回到恭順的模樣。
“在大理寺帳中的時候,不是口齒伶俐,把鎮國公府家的小姑娘說得一愣一愣?”
完了!
這小虎仔子還沒解決,母老虎又發威了!
帳中定是有太後的眼線,莊南溪明白,此時再用計辯解已是無益。
“實在是林家姑娘太過咄咄逼人,忘太後明查。”
說完,她抬頭看向太後。
沒有躲避也沒有心虛。
真誠,是永遠的必殺技。
“罷了,林家近幾年囂張過了頭,也該敲打敲打。隻是,今日找你過來,並非問罪。”
莊南溪見太後坐直身體。
知道寒暄與震懾已經結束,而太後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