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帳外一陣異聲響動。
她抬手叫停陷入慌亂還在喋喋不休的阿依。
聲音越來越近,人影也在幄帳前集中。
最終,有一束高挺男人的身影,背對東方,立在光暈中央。
“小姐,本官乃大理寺丞,還勞煩小姐跟我走一趟。”
“何事?”莊南溪特意壓低聲音,裝出被人打擾清夢的怒意。
“有證人見過小姐昨日曾在大皇子遇刺之地徘徊,還勞煩小姐辛苦一趟,前去大理寺幫忙梳理線索。”
哪有如此勞師動眾,讓未出閣的小姐前去梳理線索的道理。
莊南溪明白,大理寺這是礙著貴妃娘娘的臉麵,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抓人。
可若不去,她這罪名豈不是被那暗中之人給冤枉坐實!
她伸手穩住如熱鍋螞蟻的阿依,也穩住了自己一顆懸在半空的心。
“請大人稍等片刻,待更衣完畢即刻出帳。隻是我每日必服的湯藥還未送來,還麻煩大人允許侍女取到後送至大理寺帳中。”
“這是當然”
“多謝。”
僅僅一個眼神,阿依便懂得了莊南溪的用意。
取藥是假,找貴妃求救是真!
隻見阿依掀簾出帳後一路小跑,很快消失在小路盡頭。
估摸著時間,莊南溪也從軟塌站起,走了出去。
這冬日的清晨寒風侵肌,她跟在寺丞身後,裹緊羽毛緞鬥篷也無濟於事。
“夫人,前方就是大理寺帳。”
莊南溪抬頭,見大理寺臨時搭建的幄帳,就在大皇子失事野湖的不遠處。
這野湖昨日裏幾次過來,莊南溪隻道是人少風景極佳,是個秘密碰頭的好地方。
可此刻再遠遠看去,不覺生出幾分陰森冷意來。
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這一切,都被寺丞看在眼裏。
他眉頭一皺,把腰中的劍握得更緊。
還未走進帳中,莊南溪便聽見內裏傳來熟悉的聲音。
“平日裏,她便是仗著貴妃撐腰,在我們這些內眷小姐圈中為所欲為,原以為隻是驕橫了些,沒想到,竟幹出刺殺殿下這樣的事來!”
莊南溪身居後宮,向來不喜與這些內眷小姐們交往,認識的人極少。
隻是說話這位林詩茹,她卻記憶深刻!
要說,她也是想不明白。
林詩茹堂堂公府嫡出小姐,鎮國公晚來得女的掌上明珠,什麼樣的有誌青年挑不上?
卻死腦筋想不開,非要嫁給赤天國最為花心的閑散王爺端親王。
而與這林詩茹的梁子,便是中秋宴會上,端親王與她客套的時候,忽略了一旁故作矜持的林詩茹。
僅幾秒的冷落,這不共戴天的奪“夫”之仇,就此便結下。
而後林詩茹多次借故擾她,製造事故讓她當麵出醜數不勝數!
她都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氣給咽回肚中。
隻是今日,這明顯的臟水潑來。
她再忍下去,背負的就不僅僅是委屈這麼簡單了!
莊南溪在門外穩住身子,後立即掀簾進入。
“這日頭這般冷,沒想到茹兒姐姐也早早來了!”
林詩茹順著白眼,轉過身去拒絕道,“可別叫姐姐,本小姐可沒你這樣喪心病狂的妹妹。”
“茹兒姐姐今年二十五歲,比南溪年長七歲有餘,怎能不喚作姐姐?”
莊南溪此話一出,林詩茹瞬間變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