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水聲四起。
栗暖感覺渾身一涼,心中的燥熱稍稍褪去,她慢慢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被扔在浴缸裏。
“宛氏要的人?”有人在陰影裏輕笑,“真有意思。”
栗暖沉沉睡去。
......
第二天清晨,栗暖很早就到了傅氏。
其他同事陸陸續續的來,或許真的是因為昨晚部門聚會破冰,一向看不起栗暖學曆的同事們也肯跟她打招呼了。
栗暖一一回應,神色冷靜。
她正在電腦上敲著一封離職申請。
是,她隻剩下半年的命了。
本想多給母親女兒留下點遺產,也想盡可能地多在傅銘洲身邊陪伴一段時間。
可現在看來,是她自作多情,傅銘洲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她不過是長的有幾分像宛婉才入了他的眼。
大不了辭了這份工作,回臨江去,她沒多少時間了,也該好好陪陪女兒。
正想著,一通視頻電話打了進來。
栗暖手一抖,還未接起,手機就滑落到了地上。
她彎下腰去想撿起來,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指無力地垂下,連手機都撿不起來。
栗暖嘗試了幾次,還是不成功。看著母親打來的視頻,她急得不行。
一旁的肖月被鈴聲吵到,把手機撿起來還給了栗暖。
接通電話,栗暖看見屏幕上女兒那張絕美的小臉。
“哇,栗暖,你妹妹真漂亮!”
看到栗雪,肖月眼睛都瞪大了,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尤其她臉上的笑容,簡直甜到了人心裏。
沒來得及解釋什麼,栗暖歉意地對肖月笑了笑,握著手機去了衛生間。
小雪臉上的甜笑看得栗暖心酸不已。
“天使”們隻會笑,不會哭,也不會說話。
小女孩就這麼微笑著,靜靜地看著栗暖。
“你這孩子,怎麼偷拿姥姥手機?”肖鳳蘭橫插入畫,把手機從栗雪手中拿過。
“媽,”栗暖整理了一下情緒,“我寄過去那張卡收到了吧?您那邊沒什麼事吧?”
“收到了。你這卡真高級,不用密碼就能刷。”
栗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媽,這錢......省著點花,是我借的。”
“嗯,媽有分寸。”肖鳳蘭回到,“我那邊還燒著水,先掛了。”
栗暖蒼白著一張臉回到辦公區時,肇昕已經來了。
一見栗暖,他油膩的臉上扯出一抹笑來,“暖暖,中午一起吃飯啊?樓下那家日料怎麼樣?”
栗暖一愣,隨即冷冷拒絕,“不用。”
辦公室內一靜。
傅氏法務部裏,哪個不是人精?大家立刻從肇昕對栗暖的態度中品出了什麼。
“栗暖?”肖月看向栗暖,“你倆?不是吧?”
“你怎麼那麼八卦?”徐姐笑著,一拍肖月肩膀,低聲道,“人家倆處對象,跟你什麼關係?”
“我......”肖月難以置信,又看向肇昕。
被拒絕的肇昕臉色陰沉。
昨晚的事,雖說有宛總承諾他一定沒事......可到底空口無憑。
栗暖這女人看起來沒什麼能耐,可她萬一魚死網破呢?
能做到傅氏法務總監的位置上,肇昕是懂法的,自然也知道昨晚自己幹出了多大的事兒。萬一真被捅出去,他後半輩子就算不吃牢飯,也落不下什麼好。
但,要是真能跟栗暖湊成一對......
哪怕隻是玩玩,隻要坐實了兩人的戀愛關係,那昨晚的事他便可以推到栗暖自願上來。
小情侶你情我願,就是愛玩,天王老子來了也管不了。
二十分鐘後,法務部的門被敲開。
一大捧玫瑰花幾乎要把送花小哥整個兒掩埋。
“栗暖!栗暖!哪位是栗暖?”玫瑰花後傳來悶悶的喊聲。
“這兒呢!”肖月激動地指著栗暖。
大捧玫瑰懟到臉前,甜膩的氣味衝得栗暖皺起眉頭。
送花小哥站定,從花束中摸出一張卡片,大聲朗讀:
“親愛的栗暖,感謝你對我日日夜夜的陪伴!在你的愛麵前,我也決定大膽表達自己:栗暖,我愛你。”
辦公室裏一片嘩然。
肖月從送花小哥手中抽出卡片,念出落款:“肇昕!”
栗暖眉心抽動。肇昕這麼做,就是要逼她承認兩人的“戀愛關係”存續已久,要把一桶臟水潑到自己身上。
栗暖抬頭,看著肇昕從自己的工位繞出來,接過那捧花。
他靠近栗暖,低聲道:“聽話,對你我都有好處。”
走廊裏,傅銘洲一回頭就看到法務辦公室裏的這一幕。
那一大捧玫瑰花紅得熱鬧,紅得俗豔。
男人凝立著,麵無表情,周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陰冷氣息。
“傅總,”周秘書硬著頭皮小聲提醒,“待會您還有會......”
傅銘洲置若罔聞,透過玻璃門,盯著栗暖。
栗暖臉上漾起淺淺的笑容,看得肇昕心神一蕩。
這女人,可是真美啊......
緊接著,她伸出一雙纖白的手,接過了那捧玫瑰。
門外的傅銘洲身周氣壓一沉,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