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堯。”顧栩栩輕輕的喚了聲。
禦書房外安靜的很,沒有人敢發出太大的聲音,顧栩栩這一聲格外的清脆。
“把你家主子抬到台階上,再去尋些水來。”
初堯低頭看了秦辰一眼,見他並沒有反對,臉上浮現出一抹喜色,樂滋滋的抬著人就往台階上走去。
“喂喂喂,幹嘛呢?陛下是讓你們在下麵等,你們好大的膽子,想擅闖禦書房對陛下不利嗎?”
太監一聲厲喝擋在了初堯的麵前,周圍的侍衛手也搭在了佩劍上,蠢蠢欲動。
就在初堯進退兩難之時,顧栩栩動了。
本身離台階就不遠,她三兩步跨了上去,不等太監反應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就將人給薅了下來。
太監被拉扯的一個踉蹌,剛準備怒斥就被顧栩栩先發製人。
“大膽!誰讓你在禦書房外大聲喧嘩的,驚擾了父皇你負得起責嗎?”
“雜家......”
“雜家什麼雜家!父皇隻說了讓我們在外麵等,我們進去了嗎?還是說你的意思是父皇故意讓夫君在太陽下暴曬?”
“夫君可是父皇的親兒子,如今還是病體,父皇心疼還來不及,你竟然假傳聖旨想要謀害他,你好大的膽子!”
顧栩栩說的義正言辭,一聲聲質問直接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因為她的話戛然頓住。
太監更是被她一句“假傳聖旨”嚇得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指著她,惱怒萬分。
“你,你胡說!”
他什麼時候假傳聖旨了?
陛下確實沒有明說讓辰王受些教訓,可他就是陛下肚子裏的蟲,陛下的意思他還能不明白嗎?
辰王成親第二天帝後就早早的在宮裏等著了,可是等了一天也不見一對新人來請安,陛下心裏氣啊。
他替陛下出口氣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這件事就是擱在誰的身上都得忍著,可是這辰王妃是怎麼回事?
從小吃膽子長大的吧?
顧栩栩挑眉,“所以你的意思是父皇並沒有下旨說讓夫君在哪裏等著了是嗎?初堯,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你家主子抬上去。”
顧栩栩小手一揮,豪邁的樣子竟讓初堯心中升起幾許感動。
初堯眼中閃過一絲敬佩,王妃......果真霸氣。
馮公公可是陛下身邊的紅人,恐怕幾十年都沒有受過這種氣了吧?
不過,與他何幹?
初堯沒有絲毫猶豫的抬起輪椅,一步步走上了台階,將秦辰放在了窗欞下的陰涼處。
秦辰隻覺渾身涼爽了些,那種熱到快要窒息的感覺也消失不見。
看著顧栩栩為他打抱不平的樣子,嘴角露出一閃而逝的笑容。
等顧栩栩看過來的時候,他唇邊的弧度已經落了下來,恢複了往日的淡漠。
顧栩栩隨手指著禦書房外的一個小宮女,繼續安排,“你還愣著幹什麼?沒見辰王渴了嗎?要是王爺真的在禦書房外出了什麼事,你們負得起這個責?”
丫鬟身體一抖,下意識的就想轉身去拿水。
她們隻是小宮女而已啊,你們大佬鬥法不要連累她們啊!
“咳咳!”見宮女準備走,馮公公咳嗽了兩聲,直到宮女看向他,才對著有些懵逼的宮女使了個眼色。
宮女當即會意,低著頭匆匆的離開了。
馮公公咬牙切齒的瞪著顧栩栩,如果眼神能殺人,他早就把顧栩栩看死了。
仗著自己是個傻子就敢胡說八道,偏偏他又不能解釋。
說什麼?難道要說陛下壓根就不在意辰王,也是他默許自己這麼做的?
這種有口難言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憋悶了!
辰王妃是吧?你給我等著!
顧栩栩自然也發現了馮公公惡毒的眼神。
抬起頭毫不猶豫的就瞪了回去!
馮公公沒想到她會看過來,怨恨的表情還凝結在臉上,頓時心肝微微一跳。
表情窘迫臉色燒紅一言不發什麼都不敢說,渾身僵硬到每個細胞都凝固了一般。
辰王妃......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眼神?
禦書房門口再次恢複了安靜,每個人都低垂著頭,各懷心思。
很快,去取水的宮女就回來了。
她手上端著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精致的茶壺還有一個白玉杯子,快步的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徑直的走到了顧栩栩的麵前。
顧栩栩剛要伸手去接,就見宮女眼神一變,下一刻身體前傾,托盤裏的東西全都朝著顧栩栩的身上潑了過來。
盡管顧栩栩已經在第一時間躲避,可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她的衣服上還是不免被濺上了一些茶水。
“王妃,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宮女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