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長貴跪在地上磕頭,路過的人紛紛投來詫異的目光。
薑重禎臉上有些掛不住,“豈有此理!”
“你在脅迫本縣令?”薑重禎氣惱地說:“本縣令會拿她當親生女兒一般疼愛!”
“與你們一同吃苦,不如讓她留在府中吃香喝辣。”
哪怕如此,周長貴仍麵不改色,“還請大人放過我妹妹。”
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薑重禎的臉整個都垮了下來。
“死腦筋!”
“死腦筋!”
薑重禎黑著臉說:“想讓本官放過她可以!”
“缺的那塊兒銀錠交出來,不然別想帶走她!”
周長貴咬咬牙,從胸口的衣服中拿出一個抱著的帕子。
帕子很破舊,因為被反複洗了多次,帕子的布料皺巴巴的,顏色也褪去大半。
周長貴小心地帕子揭開,一層又一層,捧在手裏就跟捧著珍寶似的。
等帕子全部揭開,最裏麵躺著一塊兒嶄新的銀錠。
他於心不忍地看著手裏的銀錠,心一橫,把銀錠鄭重地交給春玲,“這是賣野雞的錢。”
春玲看向薑重禎,得到薑重禎的示意後才接過銀錠。
她掂了掂,撇撇嘴。
薑重禎闔上眼,吸口氣後才歎道:“春玲,把小姑娘抱出來吧。”
周圍看熱鬧的人不少,周家老大也爽快地給了錢,他隻能把小姑娘交出去。
“大哥,成了!”周長興笑了起來,趕忙把周長貴攙扶起來。
等春玲抱著神采奕奕的周添喜出來,周長貴懸著的心才算落下,臉上露出久違的笑。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周添喜,“小妹,我和你二哥馬上帶你回家。”
周添喜咧嘴笑了起來,眼睛完成月牙狀,發自內心地高興。
總算不用當那個病秧子的童養媳了。
比起在周家當童養媳,她更喜歡在周家過苦日子。
周長興喜不自勝,“小妹笑起來真好看。”
“大抵是知道要回家了,所以開心地笑起來了。”
周長貴如實珍寶地抱緊周添喜,生怕再有人把她搶走。
一家三口溫馨的畫麵猶如利刃,毫不客氣地紮進薑重禎的眼裏。
他悶哼了聲,臉色鐵青地帶著春玲回屋。
周長興與周長貴輪流抱著周添喜往家的方向趕。
周長福一見到周添喜,剛止住的眼淚又撲簌撲簌地往下掉,儼然哭成了淚人兒。
他快步跑上前,著急地想看一看周添喜。
“嗚嗚,小妹回來了。”
他又哭又笑的,表情很是滑稽。
周添喜想要幫他擦眼淚,奈何胳膊太短了,而且也沒什麼力氣。
一直坐立不安的趙春嬌看到失而複得的女兒,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她輕撫著周添喜肉嘟嘟的小臉,“我的寶貝兒,娘可不能沒有你。”
周添喜能平安歸來,一家子都高興的不行,唯獨江蓮。
她仿若透明人般,孤零零地坐在角落,臉上掛滿雷恒。
短暫的歡欣後,周長貴繃著臉,冷冰冰地看向角落的江蓮。
“江蓮,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捏緊拐杖,額角的青筋突起,“為了十塊銀錠,竟然賣了小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