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抵著下巴沉思片息,“這樣吧,明天大哥你在村裏賣一些,我去宰了雞,做成熏肉,往縣裏跑一趟。”
周家殺雞宰雞的活動持續到了天明。
雪漸漸在融化,太陽明晃晃地掛在當空。
經過幾天的忙活,二哥架不住去補覺,大哥一大清早就去賣雞,趙春嬌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整日臥床,周添喜已經好幾天沒吃過飽飯了。
頭一次見到陽光,別的孩子都怕曬。
周添喜倒是好,睜著兩隻眼睛圓溜溜的,一會兒看看這,一會兒看看那。
“小五,你等著,哥給你弄個新玩意兒。”
門前有一張破爛的椅子,四條腿都朽了。
成人坐可能會散架,放下周添喜正正好。
周添喜的視力愈發好了,她能看見周長福小跑著到院子旁,在一堆野雞毛裏挑挑揀揀。
他選了野雞身上最為豐盈的尾巴,然後找來了小竹筒,將羽毛細致地插進去。
周添喜了無興致,不就是雞毛毽子嗎?誰沒見過似的!
不過,周長福手巧得很。
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毽子,跟插花一樣,做出來蓬鬆如狐裘,野雞毛每一根都朝正中央聚攏,不存在任何的參差不齊!
她這個四哥,可能手工活方麵比較有天賦?
周添喜如是想著,周長福將毽子放在她手心,“小五,你以後想要什麼,哥哥都給你!”
“嘿…”
周添喜談不上喜歡這玩意兒,但四哥有這份心意,她還是牽起嘴角,露出了粉嫩嫩的牙齦。
周長福愣住,小五,是笑了麼?
冬日的風撫過,吹動著雞毛毽子搖曳。
周添喜看他跟個呆瓜一樣,懷疑自己笑得太驚悚?
一麵鏡子也沒有,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樣的眉眼。
“哇,小五…”
轉而,周長福動了,手舞足蹈,上躥下跳,“娘,娘,小五對我笑了!娘!”
周添喜:…
自然,這會兒根本無人分享他的喜悅。
轉了一圈,周長福想到雞毛除了可以做毽子,還能做雞毛撣子。
這不就是二哥常說的物盡其用麼!
說做就做,他在一旁搗鼓,周添喜看得出,這一家子都很努力地在生活。
和煦的冬陽灑在身上,暖烘烘的。
周添喜又要昏昏入睡,大門口走進來一個婦人,穿著深褐色棉襖,布料嶄新。
她懷裏抱著一隻純白色的貓。
輕輕捋著貓的皮毛,瞥了眼忙活的老四,輕蔑冷哼,隨之看向椅子上的周添喜,“這就是你們家賠錢貨?一個丫頭片子,留著作甚?”
周長福下意識地顯得拘謹,手在衣角上蹭了蹭,喚了聲“大娘”,趕忙進屋倒了一碗水來。
他奉到婦人跟前,卻驚擾了婦人懷裏的貓。
那貓跳脫而出,婦人緊著去追,“死小子,此乃名貴的波斯貓,是你堂哥得的賞!丟了,你賠得起嗎!”
大娘,堂哥…
大概是周家大伯的妻子吧?
周添喜打起精神頭來。
並不是因為婦人的身份,而是聽得“名貴”二字。
一隻貓,這麼稀罕,那是不是說,可以放在空間裏,也養出一窩貓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