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四去燒水，準備殺雞拔毛，誰知道，他一走，周添喜就感覺有什麼東西跳到了自己身上。

“咕咕，咕咕，咕咕…”

她胡亂的一抓，睜開了眼。

出奇的，她竟然能看見了！

視野格外清晰開闊，因為眼前是一片霧蒙蒙的地方，腳下潔白如玉，但沒有任何影子。

“咕咕，咕咕…”

在她麵前昂首闊步的是一隻花翎的野雞。

它走著T台步，腦袋一前一後的晃動，也就一顆足球那麼大。

這就是四哥要給母親燉湯的野雞？

周添喜以前在動物園見過，她定睛看了兩眼，誰知那雞竟然越來越大…

也就幾個呼吸，它竟然有柚子那麼大，緊接著窩成了團，尾巴下是一顆又一顆的花斑蛋！

周添喜又驚又喜，她在哪？是做夢嗎？

然後，那隻野雞站起來了，試圖往迷霧深處走去。

可是無論它怎麼啄，怎麼撞，也過不去，那裏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

更驚奇的是，它羽毛漸漸凋零，轉而頹然枯瘦，沒過多久，倒地不起，顯然是死了。

死了…

四哥回來怎麼交代？

“嘎吱”聲，是老舊房門發出的嗚咽。

周添喜一個激靈，磨刀霍霍歸的四哥在房裏尋來尋去，“雞呢？我的雞呢？”

他幾乎把屋子裏每個角落都找了一遍，連床底也沒放過，但那隻野雞好比人間蒸發了般。

周添喜醒著，骨碌碌的眼水靈靈。

她看不見四哥的模樣，隻瞧著他身影晃動。

動了動嘴皮子，想說：四哥，你的雞老死了，信不信…

萬幸，她隻是個奶娃，就是天塌下來，也不會想到跟她有關係…

“唧唧，唧唧…”

然鵝，一隻小野雞從她的小被子裏冒了出來，毛絨絨的腦袋蹭著她肉嘟嘟的臉。

老四看向周添喜，周添喜看著老四，世界安靜地隻有小雞仔撒歡。

老四盯著周添喜看了好半天，看得周添喜渾身熱烘烘的。

那隻雞崽子旁若無人地跳出被子，在木板床邊走起了“鋼絲”。

“五妹，你…”

老四語氣頓了頓，緩步走向周添喜，激動道，“你越來越好看了！”

周添喜：？

老四忌憚地望了眼母親，發現她還在睡。

兩個哥哥又不在，罪惡的爪子探向了周添喜。

然後…

輕輕揉捏著她的臉蛋，滿滿的奶膘。

“哇，好軟…”

周添喜：…

野雞的失蹤在四哥的隱瞞下神不知鬼不覺，他將蛐蛐賣給了小霸王，換來的二十個銅板就說是賣野雞得來的。

至於那隻雞仔，說是運氣好，後屋逮的。

周添喜被四哥揉著揉著就睡著了。

半夢半醒，聽到爭吵。

“我嫁給你這麼多年，過過一天好日子沒有？”

“讓我拿嫁妝，門兒都沒有！”

“你們老周家，兩畝地種的糧食不夠你們造騰的，現在又多了張嘴！”

“周長貴啊，周長貴，你真以為是什麼蓋世英雄啊？要怪，就怪你當出頭鳥！”

“依我看，不如把那丫頭片子給了縣衙，討點銀子花花，蓋間像樣的房子。等幾天雪化咯，屋子裏走風漏氣，雪水滴答，連睡覺都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