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時間悄然已過。
齊英緩緩起身,冰冷的目光掃過容妃的上下,緩步走到了牢房門口。
“朕等著你開口。”
一拂袖,聲音獵獵。
齊英轉身離去。
隨後,牢門哢的一聲緊閉而上。
哢嚓,鐵鎖被合上。
獄卒跟隨著齊英離開,一眼望去,空無一人。
深處黝黑的空間之中不時有著淒厲的慘叫聲傳來。
容妃緩緩爬起,蜷縮在原地,雙臂抱著自己的雙腿,頭埋在雙腿中,失聲哽咽。
此時的她,仿佛被全世界遺棄了一般。
噠噠噠......
忽然之間,幾聲清脆的腳步聲傳來。
厚底鞋踩在花崗石鑄造而成的地麵上,夾雜著濕漉漉的水聲,分外明顯。
來到近處。
“容妃娘娘。”
一個獄卒緩緩的蹲了下來,與容妃僅僅隔著幾根木頭,刻意壓低的聲音瞬間傳到了容妃的耳中。
容妃此時聽到了停在自己身邊的動靜,緩緩地抬頭。
眼神之中充滿著幾分疑惑。
“你是?”
望著麵前臉生的獄卒,容妃試探著開口問道。
“容妃娘娘,我是王相派來的。”獄卒一邊說話一邊張望著四周,警惕性十足,“這是王相讓我給娘娘帶的信。”
說著,獄卒緊接著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個極小的信筒。
獄卒的手極其迅速的將手中的信筒交到了容妃的手中。
“王相讓我讓我轉告您,看完之後一定要銷毀,不然恐生禍端。”
獄卒神情變得凝重了許多。
“嗯,我知道。”
容妃鄭重的點了點頭,隨後將信筒快速的收好。
隨後見容妃將信筒藏好,獄卒若無其事的站了起來。
環顧四周在發現沒有人發現之後,獄卒轉身離開。
容妃深吸了一口氣,快速的將自己的情緒平複了下來。
隨後她挪到了牆角的位置才小心翼翼的將信筒從自己的身下拿了出來。
緩緩的抽出了裏麵被卷的很小的一張紙,慢慢展開。
一行清晰的小字出現在了容妃的麵前。
“女兒,齊英恍若另一人,近日變故頗大,汝在牢獄之中深受苦害,為父心痛如絞。”
“但為父定會救你出水火之中,務必堅持,等為父找機會......”
看完了紙上的字,容妃目光呆滯了片刻,緊接著急忙將紙揉碎,隨後吞到了自己的肚子裏麵。
艱難的將這張小紙咽到了自己的肚子中。
此時的容妃木目光如火,一口玉牙都快要被她咬碎了。
這個齊英,竟然用謊言騙自己!
可惡!
緊緊攥著自己的一雙玉手,很顯然,此時的容妃已經快要被氣炸了。
一夜的時間悄然而過。
齊英吃過晚飯之後便沉沉的睡去了。
白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忙前忙後的齊英隻感覺自己身體困乏到不能自已。
幾乎是腦袋一沾枕頭便進入到了睡眠之中。
隨著清澈的第一縷陽光灑下。
空氣之中微涼的風吹拂著宮窗外懸掛著的風鈴,發出了一陣陣清脆的響動。
睡夢之中的齊英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眸。
伸展雙臂將困意驅散了大半。
“皇上,請您沐浴更衣,還有一刻鐘便要上朝了。”
早已經恭候在床邊的太監躬身說道,聲音怪異。
在一邊,盆裏麵的水早已經打好。
齊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走到了臉盆麵前,雙手舀水在自己的臉上摸了一把。
溫熱的水在接觸到自己臉頰的那一刻,徹底讓自己清醒了幾分。
站直身子看著銅鏡裏麵長相俊朗的自己。
“我大夏泱泱大國,怎麼可以屈居於區區突厥韃子的身下。”
展開雙臂,宮女為其套上了衣衫。
穿戴整齊之後,齊英當即朝著朝會走去。
“皇上駕到!”
一聲嘹亮的喊聲從司禮太監的口中響起。
緊接著,齊英邁步入朝。
而麵前的一幕場景,卻讓他眼眸一沉,目光之中也有著冰冷的肅殺之意流露而出。
“豈有此理!”
走到龍椅之前,齊英猛地抓起了桌上的茶杯朝著地上摔去!
啪!
清脆的碎裂聲在宮內回蕩,殘留的眾臣皆是一驚,身體一顫。
放眼望去,朝會之中的大臣竟然少了大半,而少了的這些人,儼然都是王相一黨的人。
“這是要威脅朕啊。”
緩緩吐出了胸口之中鬱結的一股濁氣,齊英的雙眼之中有著精光蔓延而出。
“回稟陛下,王相和眾位大臣今天都請了假,假條的內容也都大同小異,全部都說自己的身體抱恙,不能夠上朝,還請陛下恩準。”
站在一邊的司禮太監直到此時才戰戰兢兢的走上前低聲說道。
與此同時,將幾人的請假折子呈遞在了齊英的麵前。
“朕知道了。”
齊英瞥了一眼這些放在桌上的折子,冷意更甚。
這王相一黨,看來是不除不行了......
京城,相府。
此時的廳堂之中,無數的大臣圍攏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不亦樂乎。
“還是王相的手段高明,留下這麼一個攤子,看那齊英小兒怎麼應對。”
坐在當中的工部尚書劉正陽大笑著說道,端起來抿了一口茶水,笑聲爽朗。
“王相不愧是王相,我等佩服的五體投地。”
“也不看看我們王相是誰,哪是那忽然開竅的黃皮小兒能夠比擬的,不過是手無寸鐵的皇帝罷了,我等隻要一罷工,天下大亂,他一人又能夠如何翻雲覆雨。”
“張大人說的是,這樣一來,六部無人主持,任他三頭六臂又能夠如何。”
“......”
一時之間,廳堂之中的官員都笑作了一團。
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奸詐的笑容。
反觀此時坐在首位的王相,也被這一記連環馬屁拍的有點心花怒放,一臉傲然的笑容。
“王相,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此刻,右都禦史打破了場中的氣氛,開口對著王相問道。
“既然現在各位大臣與我一同抱恙不上朝,那麼我們肯定要讓陛下聽我們的話才行。”
“如若不然,大夏朝政荒廢,民生凋敝又與我們何幹?”
王相抿嘴一笑,深邃的眼眸之中冷意盡顯。
“王爺這一招果然是神來一筆,高明得很,我大夏已經與突厥結仇,此舉,簡直是一石二鳥。”
“齊英那扶不起的阿鬥還想要和我們王相鬥,簡直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