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春兄弟,這隔壁住的是什麼人啊?”
朱良停下腳步,指著隔了一堵牆的院子,隨口問道。
二春卻忽然鬼鬼祟祟的靠近了朱良,嚇得朱良就要拔槍。
但是二春接下來的話讓朱良喜上眉梢。
“殿下...小的二春,奉楊統領之命潛伏張府。”
“這隔壁住的是二皇子手下的血羅漢一夥人,已經來好幾天了。”
朱良聞言,眉頭緊皺,追問道,"可曾打探到他們來此的目的?"
二春點點頭,跟著朱良走進了內院,“小的買通了對麵的丫鬟,得知他們目的有二,一來拉攏張家,二來是尋找殿下您。”
“嗬嗬。”
思索片刻後,朱良冷笑一聲,“不出意外的話,這批人今晚就會對本王動手,你去通知一下弟兄們,把壓箱底的家夥都帶來,咱們今晚請君入甕!”
“遵令!”
二春走後,一道靚麗的身影走進了朱良的別院,輕輕敲響了朱良的房門。
“公子在嗎?”
“吱呀”一聲,朱良打開房門走了出來,見張若兮一臉慌張,忍不住問道,“張小姐有什麼事嗎?”
張若兮咬了咬嘴唇,一把推開朱良闖進了房間,朱良正疑惑之際,卻見張若兮已經跪在了地上。
“殿下,今晚有人要行刺,還請殿下隨小女子離開!”
朱良見張若兮的驚慌不是裝的,關上房門問道,“你先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我…是我兄長和姐姐要殺殿下,還請殿下速速離開,也請殿下看在小女子告密的份上饒過兄長和姐姐,饒過張家!”
“好,我跟你走!”
聞言,張若兮臉色一喜,拉著朱良轉身就跑,可沒走兩步就暈倒在了地上。
朱良收回手,一把接過張若兮,並將她帶到了房間裏綁了起來。
有刺客的事情,朱良已經知道了,但讓他跟著張若兮走那也是不可能的。
萬一張若兮是帶自己去送死呢?
保險起見,還是打暈了好一點。
片刻後,,三道身影如鬼魅般進入了朱良的院子。
速度之快,就連朱良都沒有反應過來。
看著一旁被打暈的張府仆人,朱良笑著搖了搖頭。
“東西都拿來了吧?”
“嘿嘿,自然是拿來了。”
楊子川笑了笑,從懷裏掏出了兩把手銃,“殿下,這玩意兒是幹什麼的?”
“之後會告訴你們。”
朱良接過手銃放進懷裏,“哦對了,那三隻小家夥喂了吧?”
“喂了喂了,那三隻小家夥還真有靈性,我一提殿下您的名字,居然就不吵不鬧了!”
“嗬嗬,要不怎麼說萬物皆有靈呢?”
朱良笑著說了一句,轉頭看向了一圈,“今晚要辛苦諸位兄弟了。”
“能為殿下盡忠,是臣等榮幸。”
…此時,隔壁獨院
“張小姐此言當真?”
一名光著上身,紅發圓眼,臉上有著一道猙獰刀疤的惡漢站了起來。
這位正是二皇子手下四大血將之一的血羅漢!
張若亦被眼前人嚇了一跳,強裝淡定的笑道,“嗬嗬,自然是真的,這可是兄長親口說的。”
“好!”
惡漢大笑一聲,眼神中射出一道嗜血的精光,“待某今晚拿下那小賊,定當稟明殿下,記張小姐首功!”
“小女子恭賀將軍馬到成功!”
張若亦道了個萬福,喜不勝收。
她仿佛已經看到了二皇子登基,自己被封皇後母儀天下的畫麵。
而血羅漢也看到了自己帶著朱良人頭,向二皇子邀功被封了異姓王的畫麵。
一時間,房間裏滿是歡聲笑語。
…
天將亮時,天上的圓月前忽然飄過一朵黑雲。
等月光再次灑下來,血羅漢已經帶著幾十人越過了圍牆。
這個時候是人最累的時候,也是最適合偷襲的時候。
古時候的夜襲也基本是在這個時候進行。
但此時,一對百人的騎兵隊從北城門疾馳而來,毫無障礙的衝進了定遠城。
馬蹄聲如雷鳴,驚的路邊的叫花子和野狗四處躲避。
他們人人披著重甲,就連馬匹也披了甲胄帶著鐵麵具。
這是一隻重騎兵隊!
這種號稱冷兵器時代陸地坦克的軍種,在大宋朝時的金國四太子手下,有個專屬於他們的名字——鐵浮圖!
這種騎兵破壞力極強,都是上馬能衝鋒下馬能步戰的勇士。
除非是嶽家軍那樣的鐵軍,否則尋常步兵觸之擊潰!
此時,張府,朱良獨院...
血羅漢等人在經曆了幾波陷阱消耗和衝殺後,隻剩下了十餘人。
但即使這樣,他們連朱良的房間門都破不開!
明明麵前是四個身著盔甲的年輕人,卻個個都有萬夫不敵之勇!
一人手持大錘,一錘下去連人代甲直接給你砸成肉泥。
另一人就拿著軍中的製式長刀,雖不如前一人勇猛,可每次出手必定帶走一人,打法十分穩健。
第三人,手裏的各種暗器層出不窮,什麼毒鏢炸彈都是小意思,身上那數不清的毒蟲才是最令人恐怖的。
特別是其中那個高大俊朗的年輕人。
一手箭術登峰造極,每一箭射出都能帶走一個人的性命。
這四人,除去手持長刀的二春外,都是朱良從小的玩伴,皆是從小接受名師教導的天才。
是以年紀輕輕便能壓的血羅漢這種老將抬不起頭。
要不是血羅漢手下人拚命護住他,這位鼎鼎大名的四血將之一,怕是已經飲恨當場。
“嘖嘖嘖。”
楊子川放下弓箭,滿臉嫌棄的看著被人團團圍住的血羅漢,臉上盡是嘲諷。
“狗屁血羅漢,原來是個隻會龜縮在將士身後的縮頭烏龜罷了,我看你啊還是別叫血羅漢了。”
“應該叫血王八才對!”
說完,楊子川身邊三人盡皆大笑,激的血羅漢哇呀呀的叫個不停。
“楊子川!你修得猖狂,若不是爺爺今日未披甲,早就將你這黃口小兒大卸八塊了!”
“切,披甲又如何?”
楊子川看向血羅漢的眼神裏滿是不屑,抬手一箭,竟然穿透了院中的桃樹!
“將軍,此賊箭法通神,我等掩護將軍,一同衝過去!”
什麼樣的將軍帶什麼樣的兵,血羅漢手下也都是脾氣暴躁的強人。
“不可,今日是我等輕敵了,但隻要等大軍到來,區區賊子何足懼哉!”
血羅漢大聲喝止了手下人的送死行為,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我們退到門外,隻要確保他們跑不掉就行。”
“將軍,何不向張府求援?”
先前請命的士兵再次開口進言。
“不行,張家不會同意的,他們背後有皇後撐腰,就連殿下也不敢太過為難對方。”
血羅漢再次否決了手下的提議,而後忽然聽到一陣破空聲襲來。
“嗖!”
來不及多想,血羅漢憑借多年的戰鬥經驗,向前一撲躲了過去。
但站他後麵的士兵卻沒那麼好運了,直接被利箭洞穿了喉嚨釘在了地上。
“跑!”
血羅漢當機立斷,扔出手中的一把短斧,破開大門就想衝出去。
然而大門一開,卻有一個小箱子掉在了地上。
“快退!”
門破開的瞬間,楊子川趕忙帶著幾人進了裏屋。
“不好!是暴雨梨花針!”
血羅漢神情大變,第一時間往旁邊撲了過去,然後不停的在地上翻滾。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有他這種感知和身手。
隻聽到“嗖嗖嗖”的利箭破空聲響起,離大門最近的幾個人當場就被紮成了刺蝟。
其餘人此時雖有心躲避,但暴雨梨花機關已開,他們能做的也隻是身上被少紮幾下罷了。
在暴雨梨花針全力爆開之下,繞是血羅漢這等身手也被射中了大腿。
“吱呀!”
等暴雨梨花針射完後,楊子川推開被射了好幾箭的木門,張弓搭箭,一箭便洞穿了血羅漢的喉嚨。
“殿下,幸不辱命,賊人已伏誅!”
“好!子川果然箭發通神,不愧為我大炎第一神射手!”
朱良穿著一身黑色盔甲走出來,放聲大笑道,“還有你們三個,也是我大炎一流猛將!”
“謝殿下誇獎,臣等微末之技,殿下盛譽愧不敢當!”
楊子川等人笑了笑,很是謙虛的回了一句。
朱良笑罵道,“你們啊,還是這麼謙虛!”
楊子川又行了一禮,隨即正色道,“殿下,此間事了,我們還是先出城為好!”
“我看誰敢走!”
一聲嬌喝傳來,一名身著鎧甲,麵容冷豔的女子帶人走了進來。
後麵還跟著三十來個甲胄齊全的士兵,列陣將二女護在中間。
“哼,在張府殺了人,想就這麼走了?”
張若亦臉色陰狠的喝道,“真以為這裏是菜市場不成?”
此時的張若亦十分得意,幸好她留了個心眼,將張府的護衛調了一批過來。
不然朱良就要被血羅漢這些廢物放跑了。
“都給我上,直接剁碎了喂狗!”
話落,張若亦身前的士兵們毫不遲疑的衝了上去。
“殿下,您退後,讓弟兄們來!”
麵對三十多人的衝鋒,楊子川絲毫不懼,跟另外三人默契的掏出了兩個酒罐子點燃。
這是朱良臨時做的土炸彈,裏麵用了王慎配出來的火藥,雖然威力不如手榴彈,但卻足夠震懾眾人。
“嘭嘭嘭!”
幾個罐子落在了人堆裏,裏麵的鐵片炸開,有兩個運氣不好的被鐵片紮進了臉上,當場倒地哀嚎不止。
這一幕,讓原本嚴密的軍陣瞬間就亂了。
楊子川看準時機張弓搭箭,三箭齊發,又有三人麵部中箭倒地。
一時間,居然無人再敢上前......
......
此時,張府書房裏,張如鬆正一臉怒容的看著張若陽。
“逆子!你帶著這麼多人來是想弑父嗎?”
張如鬆久居高位,盛怒之下,倒也有幾分威勢,嚇得張若陽抖了一下。
反應過來後,張若陽大怒,“父親,您老了,張家在您的帶領下隻能龜縮在這區區定遠,孩兒此舉也是為了張家!”
“愚蠢!”
張如鬆氣的胸膛不停的上下起伏,手指顫抖著指著張若陽怒罵。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跟二皇子私下的事嗎?“
”你以為二皇子已經穩操勝券了嗎?”
“你以為大皇子是傻子嗎?”
“你這樣隻會讓我張家萬劫不複,屆時莫說去往京城,就連這區區定遠也無我張家容身之地!”
麵對張如鬆的指責,張若陽隻感覺心中無名火起,“夠了!”
“等朕登基後,會追封你為大行皇帝的!”
“你!”
見張若陽居然如此膽大包天,張如鬆又驚又怒,臉色煞白的攤坐在了椅子上。
“天亡我張家......”
“孩兒,恭送父親上路!”
張若陽沒有再多說,命手下端來了一杯毒酒。
“福伯!怎麼是你?”
張如鬆愣愣的看著眼前人,正是自己最信任的管家李福。
“嗬嗬嗬,怪不得這逆子能帶人走到這裏,原來是有你幫忙啊?”
“怎麼?你也覺得這逆子能當皇帝?”
見張如鬆滿臉嗤笑的看著自己,福伯眼眶一紅,但卻不敢說實話,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老爺,老仆送您上路..”
“哈哈哈,天亡我張家,天亡我張家啊!”
張如鬆大笑三聲,將毒酒一飲而盡。
見此一幕,張若陽嘴角上揚,義正言辭的說道。
“朱良毒害我定遠之主,爾等隨我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