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清晨。
朱良驚喜的發現,自己已經能下床走路了,楊成卻依舊在昏迷中。
穿上一套幹淨的衣服,深深的看了一眼楊成後,朱良用一簾破布裹著大黑,起身離開了醫館。
大街上,差役似乎比往日更多了,對著路上的行人不停盤問著。
值得一提的是,許多叫花子都成了被盤問的人之一,這就讓朱良升起了警惕之心。
“喂,那邊那個小子過來!”
朱良正想低頭回去,卻見一名挎著腰刀的差役走了過來。
朱良輕輕一瞥,赫然發現差役的腰刀有些眼熟。
這是那個大漢的刀!
強行壓下心底的思緒,朱良諂媚的笑道,“官爺有何吩咐?”
“哦,你有沒有見過這個人?”
差役打了個哈欠,拿出了一幅畫像。
畫像上的人,蓬頭垢麵,五官雖不清晰,但看起來卻和朱良有些相似。
朱良有點奇怪,這似乎是自己的畫像,準確來說是他沒有洗澡梳頭前的樣子。
“沒..沒見過。”
朱良臉上浮現一抹古代小民特有的惶恐,結結巴巴的說道。
“媽的,滾吧!”
差役也沒有看出端倪,踹了朱良一腳後,便不耐煩的揮手驅趕。
朱良點頭哈腰的答應著,隻是臉上滿是陰沉。
如果說之前隻是懷疑,那他現在已經可以確定,自己已經暴露了。
不然幾個土匪強人,怎麼會引的官家的人來?
收斂思緒後,朱良走向了城外的城隍廟。
這座城隍廟已經廢棄很多年了,早就淪為了朱良和楊成的大本營。
之前這裏還發生過一次大戰,朱良稱為乞討元年第一次國戰。
好吧。
其實是另一夥要飯的見朱良二人好欺負,想搶下城隍廟當個落腳地。
朱良也充分發揮了前世陳老師無限製格鬥的精神,找來一隻大黑狗咬傷領頭的大哥,才保下了這裏。
要是以前自己走到門口的時候,大黑早就搖著尾巴過來撒嬌了。
可現在,大黑卻躺在破布裏,再也不能動了。
“大黑,我會給你報仇的…”
朱良有些悲傷的呢喃兩句,拿著匕首在大黑平時睡覺的地方挖了一個坑。
將大黑埋進去後,朱良又找來一塊木板,削了幾個大字,“愛犬大黑之墓”
對於這隻救過自己命的狗,朱良早就把它當成了家人。
“汪汪汪!”
忽然,朱良聽到了幾聲狗叫,三隻黑乎乎的小腦袋從門檻上露了出來,又快速跑到朱良身邊不停的叫著。
看著三隻小黑狗蹦來蹦去的樣子,朱良愣了愣,“你們不會是大黑的種吧?”
“汪汪汪!”
有隻小黑狗咬住朱良的褲腿,另外兩隻也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朱良滿臉詫異,響起了自己剛見到大黑的時候。
那時,大黑也像現在這樣咬著自己的褲腿…
......
正當朱良在破廟裏忙著逗狗的時候,城主府裏卻張燈結彩、門庭若市,到處都是一片喜慶熱鬧的景象,下人們臉上也都洋溢著笑容。
隻因今天是張若亦小姐十八歲的誕辰,張府上下都在慶祝著。
張如鬆也是給了下人們很多賞錢,就連城裏的幾個叫花子也因此發了橫財......…
是以今天,定遠城的青年才俊們都來到了城主府上,人人都是鮮衣怒馬、意氣風發。
他們都幻想著做張府的乘龍快婿,然後一步登天!
因為張家除去定遠之主的身份,更是當今皇後的遠親!
但他們不知道,今天張如鬆明麵上是替愛女慶生,實際上是宣布張家大小姐已經名花有主。
隻是這兩天,張如鬆找遍了全城都找不到朱良的身影,宣布張若亦婚事的事情也隻好作罷。
而在張府內宅的院子裏,有一位少女正托著腮發著呆。
少女長得很是好看,有著白白的皮膚,五官很是精致,特別是那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清冷中又帶著一絲魅惑。
“小姐…”
看到丫鬟有些可憐的盯著自己,張若亦無奈的起身道,
“好了好了,別催了,走吧走吧…”
張若亦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得知朱良沒死她本來就心煩意亂。
現在又被迫去見那些青年才俊,那些人中雖不乏才華橫溢、家世顯赫之輩。
可是以自己的容貌,.普天之下也隻有天子能配得上吧?
......…
城主府門外
“呲溜!”
陳濤端著一碗裝著豬肉的米飯,一口差點把碗都吃了下去。
“哢嚓!”
陳剛把自己的破碗咬得更破了。
“啪!”
陳濤給了陳剛一巴掌,大罵道,“你他娘的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陳剛被打也不生氣,隻是一臉憨厚的笑道。
“大哥,俺實在是太久沒吃肉了啊!”
“哎,都是那個不要臉的,要不是他放狗搶了咱哥倆的地盤,俺們也不會這麼慘啊!”
聽著親弟弟的話,陳濤的眼神逐漸變得狠厲起來。
上次被朱良趕走,並不是自己打不過,隻是朱良不講武德居然放狗。
陳濤沒辦法,隻好帶著弟弟陳剛避避風頭,但昨夜張大小姐的人卻找上了兄弟二人。
對方承諾,隻要他們哥倆能割掉朱良的腦袋,以後就是張家的人,再也不用風餐露宿。
陳濤不知道朱良怎麼得罪了張家,他隻知道自己已經餓怕了。
隻要以後能吃飽飯,比什麼都重要!
......
朱良不知道,自己已經再次被盯上,興高采烈的拿出三塊骨頭,把三隻小黑狗騙回了家。
得知是大黑的後代,王大夫也很高興,說是他們將來一定會繼承母親護主的性格。
於是把朱良今天的藥理任務布置下去後,便自顧自的逗狗去了。
見朱良學的認真,王大夫欣慰的點點頭,又從廚房拿出三塊骨頭喂狗。
小黑狗得了王大夫的恩惠,自然不會凶他,但咬了兩口骨頭後,卻一臉警惕的盯著屋頂,嘴裏還發出“嗚嗚嗚”的低吼聲。
王大夫瞥了一眼屋頂,似是無意般說道,
“狗來了主人家都知道搖尾以示知恩,可這狗都懂的道理,人怎麼不懂呢?”
說罷,小黑狗似乎聽懂了王大夫的話,一改凶狠的姿態,高興的搖著尾巴。
聽著王大夫的話,朱良有些疑惑,正想詢問之時,卻見一道黑影從橫梁上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