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什麼前兩天？坐什麼牢？”

杜參疑惑地看向了杜風。

“小風你說說，究竟發生了什麼？”

杜風咧嘴一笑：“也不瞞大伯父，我不是差點錢沒還上麼，被人告到衙門去關了幾天，不礙事。”

劉桂得意道：“果然如此！老頭子你瞧瞧，我說錯了麼？”

杜參麵上有些掛不住：“誰沒有困難的時候？欠錢不要緊，想辦法還了便是！”

劉桂還欲再說，卻被杜參瞪了回去。

“小風啊，你現在正是困難的時候，分紅大伯也沒臉要你的，車和人，你免費借去便是！”

劉桂急了：“不行！最少要給工錢吧？一人一日十五文！”

誰知道自家兒子們跟著杜風這個賭鬼出去鬼混，到底能不能賺到錢？

不若要點工錢穩妥！

聽得她這話，別說杜參，就連杜夕都有些臉紅。

“胡鬧，小風還帶了這麼些肉和蛋過來！你怎麼好意思要錢？”

“娘，壯勞力一天也才最多賺十五文，我一個小孩子......”

“什麼小孩子？你再過兩年都及冠了，算什麼小孩子！他送來的肉是禮，要幫工就該拿錢！”

劉桂咄咄逼人，弄得杜參和杜夕都有些下不來台。

還是杜風開了口：“好說！都是一家人，自然好說！”

說完他數了五十文錢出來碼在桌上。

“杜朝杜夕一日的工錢三十文，這借板車的錢給你二十文，可否？”

劉桂沒想到杜風竟真的給錢了，而且是五十文錢！

這都可以買隻小母雞回來，專門下蛋吃了！

“好孩子！大娘一直覺著你是個好孩子！”

劉桂連忙將銅錢收好。

“小風啊，等下就在大娘這兒吃個早飯唄？”

這變臉速度之快，弄得杜風覺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了大娘，我還要回去做些準備工作，改天吧。”

杜夕聞言自告奮勇：“我！我跟你一齊回去吧小風哥！我可以幫忙搭把手。”

杜風也沒拒絕，兩人一同出了門去。

直到瞧不見人了，杜參才怒瞪了劉桂一眼。

“你呀你！真是掉錢眼裏去了！小風現在這情況，你好意思要他的錢？”

“我要他的錢？”

劉桂一下紅了眼：“你自己說說，這幾個月你往他家送了多少東西？！這點錢算什麼！”

“正是因為不算什麼，你才更不能要！你是長輩！能不能要點臉麵？”

“臉麵能當飯吃麼！我這也是為了朝兒好！他都二十二了，還不夠錢娶媳婦！你是準備讓他當一輩子光棍不成？！”

說著劉桂就開始拍大腿抹眼淚。

“我可憐的朝兒，是娘對不起你！若是娘能找一個有錢的丈夫，也不會是這個樣子！”

見她又開始說這些有的沒的，杜參隻覺得頭痛。

他一甩手，徑直回了裏屋，眼不見為淨。

見杜參走了，劉桂假眼淚一抹，當場開始點錢。

左右不過五十枚銅錢，叫她點了好幾遍。

畢竟劉桂心裏也清楚，真讓杜朝杜夕去縣裏做力工，沒個兩三天還賺不到這些！

這邊杜風到了家，莊夢月也睡醒了。

杜風探頭一看，就見莊夢月在房間裏鬼鬼祟祟地換床單。

“娘子，做什麼呢？”

這一聲將莊夢月驚了一跳：“沒、沒什麼！”

此時杜夕也探出頭來：“月姐，我來了！”

“是、是小夕啊，你來的正好，月姐剛準備做早飯呢！”

說話間，莊夢月的麵色肉眼可見的紅到了耳根。

杜風哪能不知道她在藏什麼，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他將杜夕帶離了房間。

“走走走，你月姐要收拾呢，你一個男孩子看著叫什麼事？”

好在杜夕很聽話，隻是跟著杜風：“小風哥，你要做什麼準備？”

杜風指著他昨晚放在後院陰涼處的牛奶。

“喏，就是那東西，等下我們起鍋將它熬熟，熬透！”

“什麼東西？”

杜夕走進了些，揭開了蓋子，鋪麵傳來一股淡淡的奶味。

“啊呀！小風哥，這東西人不能吃的！吃了要生病！”

杜夕滿臉焦急：“小風哥，你說的營生，該不會就是賣牛奶吧？”

完了完了，小風哥肯定是誤以為這東西很值錢。

他該不會是叫杜根生騙了吧！

想到這，杜夕一咬牙：“他娘的杜根生這個老光棍！竟敢騙小風哥！看我不讓他好看！”

說著他就要往外跑，還是杜風伸手拉住了他。

“你急什麼？小風哥自然不是要單賣牛奶這麼簡單！”

“真的？”

“真的，你且先幫我熬牛奶。”

兩人一齊發力，將這滿缸牛奶倒到灶台上的大鍋之中。

農村的大鐵鍋容量大，但這些牛奶倒進去，卻也差點溢出來。

杜風生了火，杜夕幫忙搬柴扇風，很快火就燒得旺旺的。

此時莊夢月似乎也忙完了自己的事，她走出房間就見兩人在廚房搗鼓著。

“夫君，你們在做什麼呢？”

杜風衝她笑笑：“熬牛奶，等下上街去賣！”

“啊呀，夫君，這牛奶真的不能吃！”

莊夢月怎麼也想到杜風還沒放棄賣牛奶這想法。

要是到時候吃出了人命來，該如何是好？

杜風擺了擺手：“無事，隻要溫度夠高，多熬一會兒，自然就沒有細菌了！”

“細菌？那是何物？”

杜風一愣：“就是會讓人生病的東西，不過其中也有許多對身體無害的益菌。”

“原來如此。”

兩人似懂非懂地點著頭。

等到牛奶煮開了，杜風取了兩個大湯勺過來，分了一個給杜夕。

“來，多用勺子揚，多攪些泡沫出來！”

杜夕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用勺子揚著牛奶。

杜風一邊揚一邊還不忘往裏添點黑糖。

等倒了差不多一斤分量的黑糖之時，杜風舀了一小勺嘗了嘗味道。

“嗯......微甜，還帶著十足的香氣，不錯！”

看他這般享受，杜夕也想嘗些，但又怕拉肚子。

杜風笑道：“來來來，你們也嘗點！”

“不了！我就不喝了小風哥！”

杜夕連忙拒絕。

倒是莊夢月有些躍躍欲試。

杜風也不吝嗇，算下來開鍋到現在也有半個多小時了。

別說細菌，就算是人也煮死了。

他直接舀了小半碗牛奶遞給莊夢月。

莊夢月小心地接過，麵上卻仍是有些猶豫。

杜夕咽了咽口水：“月、月姐，要不還是算了？”

杜風眉頭微挑：“怕什麼？我都喝了，還能把你月姐喝死了不成？”

“我不是那個意思！”

杜夕有些為難，再看莊夢月，她似乎是下定了決心，直接仰脖一飲而盡。

“啊呀！這下可慘了！”

杜夕猛地一拍大腿：“完了呀月姐！你要鬧肚子了！”

他緊盯著莊夢月，想看看對方有什麼不舒服的反應。

誰知莊夢月放下了碗，還不自覺舔了舔唇上的奶漬。

半晌她才道：“好、好喝。”

杜風咧嘴一笑：“夫君沒說謊吧？”

“嗯。”

莊夢月看著滿滿一鍋牛奶。

沒想到這樣的廢物落到她夫君手裏，竟也能變成這樣好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