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轉頭,卻見公孫楚紅著眼睛盯著方易。
臉紅脖子粗,似乎下一秒就要撲上來。
他惡聲惡氣道:
“方易,我不信這首詞是你寫的,你一個秀才都不是的童生,憑什麼寫出這等傳世名篇,這絕對是你抄襲別人的。”
方易還沒說話,汪舒同立刻跳出來。
指著公孫楚大罵道:“狗東西,休得信口雌黃,剛剛老子說你抄襲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你不行不代表別人不行。”
“沒錯!”
周赤魯也叫道:“公孫楚,不要再垂死掙紮了,輸了就是輸了。今天你必須要給我們跪下道歉。”
公孫楚臉色一變,咬牙道:“不,我不服。”
他看向許如是,帶著一絲乞求道:“如是姑娘,你來評判一下,這首詞,你覺得是方易寫的嗎?”
麵對公孫楚哀求的眼神,許如是歎息一聲。
道:“公孫公子,其實你心裏是明白的,若以往真的有這等傳世名篇出世,我們是絕不會沒聽說過的。
所以,這應該是第一次麵世,方易方公子,是注定要隨著這首詞青史留名的。”
之前她也說過同樣的話。
那時候,公孫楚勝券在握,倨傲的欣賞著汪舒同等人的狼狽摸樣。
姿態高高。
沒想到,轉瞬間就輪到他。
“哈哈!聽到了沒,連如是都說方哥兒是大才子,你還有什麼話說。”
“沒錯,方易本來就是我們書院的才子,作出這等詩詞來有什麼不妥的。唯有你這個醃臢小人才會妒忌別人。”
“公孫楚,休要拖延時間,賭約你已經輸了,現在到你履行賭約的時候了。”
望江書院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興奮的威逼公孫楚。
將剛剛那一口鬱氣徹底的撒出去了。
周赤魯大叫一聲:“公孫楚,跪下!”
望江書院的學生緊跟著:
“公孫楚,跪下!”
“公孫楚,跪下!”
“公孫楚,跪下!”
而周圍一路圍觀整場賭約的賓客們也都跟著高喊。
“跪下!”
“跪下!”
“跪下!”
一時間,整個瀟湘閣大堂中,全都指著公孫楚,讓他下跪。
公孫楚氣的麵色醬紅,汗出入漿,麵對著上百人的指責,他又驚又怒又怕。
“你,你們這些......”
他看著剛剛還對自己吹捧的人,轉頭就打壓自己。
心中那個恨啊。
一股子衝天怒火在胸口燃燒,下一秒,他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噗!”
隨著這一口血,他身體晃了兩晃,軟軟癱倒在地。
“公孫!”
大鼻子學子和矮瓜大驚,連忙扶住公孫楚的身體。
矮瓜蹲下一探,抬頭道:“不好了,公孫暈倒了。”
眾人這才注意到,公孫楚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竟然是活活給氣暈了。
望江書院的學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時都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易哥,怎麼辦?”
汪舒同湊到方易旁邊低聲問。
方易淡淡的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公孫楚,一擺手:“算了,這次就饒過他。”
接著對臨湖書院的兩位學子道:“你們帶他去醫治吧。不過,等他醒來記得告訴,他還欠我們望江書院一次道歉。”
大鼻子和矮瓜不敢多說,連忙一人一邊,架著公孫楚就往外跑。
望江書院眾人看著三人狼狽離去。
有人忽然道:“你們看,他們好像三條狗也!”
“哈哈哈!”
眾人哄堂大笑。
在喧囂的聲音中,方易長袖一甩:“接著奏樂,接著舞!”
......
在公孫楚被架離後,瀟湘閣再也沒有意外發生。
在場賓客紛紛議論著今晚發生的事,特別是方易那首《蝶戀花》,更是眾人議論的中心。
有心急的人,已經讓樂師開始編排這首新詞。
可以想見,明日這首詞一定會傳遍杭州城。
而許如是則曲意逢迎,以頭牌之姿,卻親自坐在方易旁邊,為他奉酒。
甚至,最後還特意為方易舞了一曲。
許如是本就是天香國色,這一舞,直接把眾賓客看花了眼,恨不得自己有四個眼珠子。
就連方易也被許如是這一舞給打動心神,驚為天人。
不過,他並沒有多少時間和許如是交流。
身為今晚的紅人,不斷有人來給他敬酒;還沒到宴飲結束,他就已經喝醉了。
“公子,該去歇息了。”
耳邊傳來香風耳語,卻是青眉在說話。
方易雙眼朦朧的抬頭,發現汪舒同等人都已經不見,席間隻剩他一人。
他晃了晃頭:“舒同他們呢。”
青眉含笑道:
“汪公子他們已經去歇息了。公子,夜已經深了,我們也去休息吧。”
方易搖搖晃晃站起來。
“嗯!”
卻是一陣天旋地轉,差點栽倒在地。
原來他身體餘毒未消,本就身子弱,剛剛還被勸了不少酒。
剛剛坐著還不顯,這一站就頂不住了。
“公子!”
旁邊的青眉連忙扶住他。
方易隻覺頭重腳輕,頭昏腦漲。
道:“沒事,我沒事,走吧,送我去客房。”
青眉扶著他,卻沒有去二樓,而是登上了五樓,順著掛滿紅燈籠的廊道,走過拱橋,最後來到一處裝飾華麗的房門前。
這裏已經到了瀟湘閣的後堂,後麵還緊挨著如意湖,打開窗戶就能看到外麵的湖光月色,是一等一的上房。
“公子,到了。”青眉低聲道。
“到了嗎?”方易醉醺醺道,對青眉揮揮手:“你回去吧。”
青眉好奇的看了一眼他:“公子不需要青眉服侍嗎?”
方易搖頭:“不用了。”
雖然他對青眉很滿意,也不介意體驗一下古代風月文化的美妙。
但是今晚不行。
他的身體餘毒未消,還喝了不少酒,他怕到時候自己雄豐不振,那就糗大發了。
更何況——
這房間裏已經有人了。
方易站在門前,沒有直接進去。
而是在門口站立片刻,直到自己的酒勁兒稍稍按下,才慢慢的推開了房門。
“吱呀!”
房門的響動在這深夜格外刺耳,打在方易的心田上,竟讓他有幾分緊張。
當房門完全敞開,一個嬌嬌弱弱的聲音頓時響起:
“公子來的好遲,奴家等的腳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