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我打入你腦海的那一縷力量,那是我們的師門傳承。”
“你運轉文氣,修行提升時,隻需閉目細思索,傳承之力便可助你參悟和修行。”
陳文濤又耐心解釋了一番。
儒道修行分為兩部分,一則為禦兵,二則為點悟。
禦兵之力,乃是對敵交戰時釋放的力量。
點悟之力,則是教化他人時釋放的力量。
兩種力量可同時釋放,也可按情況釋放。
“先前在對敵時,你釋放出的那龐大文氣,便是禦兵之力。”
“而你在學堂上釋放的力量,則為教化點悟之力。”
“這教化點悟之力,也可用於輔助武將,幫助將士提升精氣神。”
“一如之前我與南越兵馬交戰時,那忽然現身的儒士所施展的力量那般。”
董由目光微動,暗暗點頭。
難怪嘛......
他就說,那尖嘴猴腮之人在當時釋放的力量,與自己和陳夫子在當時釋放的力量有所不同。
讓人釋放出的教化之力,更傾向於感染他人的精神力,以操控和助長他人威勢。
“今天我便先點悟到這兒,你去後院修行一番,隻是入道,於你而言並不算難。”
“若是在修行途中遇到瓶頸,也可來問我。”
陳夫子將董由拉起,拍著對方的肩膀,細細叮囑一番。
董由連連應聲,極為乖巧。
陳夫子叮囑完,他便自覺入了後院開始修行。
陳夫子站在院口,看著董由於院中盤膝坐下,開始運轉力量,他唏噓感慨的搖了搖頭。
“這孩子天賦不俗也就罷了,還這麼努力。”
“如若......”
“文濤!你在嗎?”
自言自語的話被打斷,門外響起了如遠的聲音。
陳文濤愣了愣,快步行至了院門前。
“錦衣衛的大人召集咱們去時大人的府邸,說是有要緊事要安排。”
“我估計......應該是與戰事有關。”
如遠麵色嚴肅,陳文濤聞言,亦是收了心緒和如遠匆匆趕往時大人處。
“探子送來消息,幾天後會有兩對騎兵襲擊我們這城池,我們需得提前做好準備。”
“除此之外......另外幾處與南越人交戰的城池也快頂不住了。”
“他們送來急信,讓我們調集儒士和儒師前往他們那兒助陣。”
李清慈聲音沉沉。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
“幾天後......那兩隊騎兵人數多少?我們這城池守將能抵擋得住嗎?”
有人惴惴不安的問了一句。
“人數不算多,小心提防還是能應對得了的。”
本就是騎兵,講究的是突襲。
他們既已提前獲知了消息,那麼敵人想趁勢得手,便沒有那麼容易。
見李清慈這樣說,眾人稍稍放下心來。
李清慈又輕點了院中的儒士和儒師,令他們前往附近的城池駐守。
這城池駐守的儒士和儒師並不多。
儒師僅有三位,儒士則有十二位。
其中還包括趙文遠和陳文濤。
陳文濤在深夜回了府邸,將這件事告訴了董由,董由驚的瞪圓了眼。
“正在交戰的城池......那麼戰事一定無比危急,陳夫子,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另外還有趙師伯!”
戰事以急迫到這個程度了嗎?
竟需要他們這小城派出駐守兵馬助陣?
“我自然會護持好我自己,你也得照料好你父母。”
“你天資不俗,若是遇上小麻煩,應當也是可以解決的。”
話說到這兒,陳文濤頓了頓。
“另外,你也可以去找李念文。”
“他也被留在了城中,曾廣和我以及師兄一道被派往他城了。”
李念文......
董由撇撇嘴,他可不打算找那個家夥。
誰知道那個家夥會不會趁著局勢混亂對他下手。
不過陳文濤既已如此叮囑,他還是拱了拱手,暫時應下。
先讓師父安心再說。
接下來的一日,陳文濤又留在府中指點了董由。
帶到城中兵馬前來召集,陳文濤這才收拾了行囊,和董由以及董由的父母告別。
董父站在院門前,瞧著陳文濤隨著兵馬漸行漸遠,良久才沉沉的歎了口氣。
“我聽說那兩個城池戰事急迫,已有不少儒生和儒士戰死沙場。”
“希望陳夫子能平安歸來......”
董由聞言,握緊了拳。
大戰在即,就算是不想讓陳夫子冒險,他也沒有資格多言。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回了後院繼續修行。
局勢越危急混亂,他便越緊張,越急著提升自己的實力。
他麵上瞧著淡定沉穩。
但那也不過是他裝出來的。
作為在和平年代長大的人,他哪裏見過這大戰。
上一次和南越兵馬交手,他雖助陳夫子順利退敵。
但是那一日斬殺尖嘴猴腮之人的畫麵,卻也在他腦海揮之不去。
“世間無常,國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陰無我......”
他低低的念了一聲,想要穩固自己的心神。
在他話音落下的刹那。
一股清越文氣,自他的身周陡然蕩開,環繞於他的身前。
他穩穩的控製著那力量,並沒有讓這力量放出。
這幾日耐心修行,他已學會了壓製和操控文氣。
已不再如先前那般,隻一釋放力量,便是震天攝地的威勢。
文氣急速縈繞於他的身周。
有落葉卷積浮動,在與那文氣擦肩而過的刹那,竟被那文氣切成細碎粉末!
躲藏於樹叢之後的二人瞧著董由身周爆發的力量,亦是驚得瞪圓了眼。
周元抬手摸了摸下巴,感慨著說道。
“了不得呀,這少年人是在剛剛又自創了一句詩文?”
“這力量竟被他穩穩操控,這才剛過了幾天......”
“擁有如此強大的領悟力和操控力,嘖嘖嘖,別說是幾年了,我估摸著,不到一年,他就可修成儒師了......”
身穿鎧甲的大漢亦是連連點頭。
“你覺得,他比之當年的你,又如何?”
周元愣了愣,而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別鬧了,我......哪敢和他比啊......”
得了這一句評價,那大漢呼吸一頓。
他猛的扭頭向著周元的方向看去,瞧見周元麵上的笑意淡了。
他神色定定。
“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儒聖臨世,都有可能!”
董由在院中修行了幾日。
閑暇時,會和城中人打探交戰的幾個城池的情況。
得知那幾位儒士和儒師趕往相鄰城池救援後,城池的戰局逐漸穩定了下來。
也未再有實力強悍的儒士和儒師傷亡了,董由的心稍稍的放下幾分。
這樣說來,陳夫子應當是未遇到危險的。
隻不過,相鄰城池的情況雖穩定了。
董由所在的城池的民心卻越發的動蕩了。
據說,那兩隊騎兵即將逼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