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圍觀的人，也一樣覺得有些許清涼竄進心裏，這個小夥子出手太凶狠！麵對眼前的一切，他沒有退縮，而是沉著應對，沉著應付。他的眼神中充滿自信和堅定。他，就是中國石化撫順石油化工研究院有限公司技術中心副主任蘇巧兒主持。見證了整個過程的蘇巧兒，肅然而起，對於秦戰也有了更高層次的了解，欽佩之餘更增添了幾分恐懼。

欽佩之餘，害怕之情溢於言表，欲走近之時，卻心有餘悸。

蘇巧兒這時的心情可算是打翻了百味瓶了。

再加氛圍太過莊重，坐在秦戰正對麵、站著沒有、沒有站著沒有的蘇巧兒終於收縮了氣息，使自己的存在感預防到了最低限度，化身雕塑。

“我、我的雙手、廢掉了嗎？”

適應疼痛感、並從他被廢掉身上回過神兒的夏誌武揚起窄窄的眸子，鎖著秦：“你特麼，敢廢掉我嗎？”

他是禹城少年時期棋道上的強者，是前輩中的幾位恩師，棋藝遠不及他，和蘇巧兒並稱禹城的前程，走上名垂青史的道路。

明年的圍棋大賽是他閃亮登場的一刻。

如果順順利利，多沉澱個十數年、跌身做最小大九段國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在這個競爭異常激烈的時代，國手們都希望自己能有個好成績。在國手隊伍中，我認為楊波應該算一個比較幸運的人了。他從小就喜歡打乒乓。卻在今夕一遇變故就地斷了胳膊。

整個右手骨肉相殘，神經受損，再也沒有知覺。

這個，對一名棋手來說，沒有異議就是毀滅性的打擊！可是，對於一個普通的中國人來說，他又何嘗不是這樣呢？百萬保險就這樣毀在他手中；而今朝自己的前程、生活、所有都毀在這裏！“就是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去追問呢？”

秦戰的臉色很平和，眉宇之間似乎還帶著幾分嘲諷。

夏誌武一愣。

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姿勢。

這個特麼究竟是誰呀？

這圈中，有沒有這樣的人呢？

我覺得自己夠瘋狂的了，圈內圈外也沒有幾個人敢惹，但當著秦戰的麵，卻連一個哥哥也比不上！他是一個地痞流氓，一個無惡不作的家夥。他是一個有野心的人，一個想把自己變成世界第一男人的人。他是個無政府主義者，一個瘋狂的冒險家。

強大氣場讓方圓10米之內，氣被輕輕定格，很多人不由後退。

夏誌武的心也有了幾分發怵的感覺，他在禹城縱橫捭闔了幾年，還見識了許多人，但這樣的聲勢，卻難得一見。

但是，怎麼辦呢？

他有多大的地位，是什麼時候被如此淩辱的呢？

將來廢掉別說了，這個人居然還渾然不知，倒是一副閑不住的樣子。

吾夏誌武於禹城，豈已無牌？

或者，看不起自己整個夏家的人？

夏家並非經商宦官，而是一個純傳統圍棋世家，在全國均能排進五強，聲望名聲響徹雲霄。

而其為夏家的前途，承載著夏家在今後30年裏的殊榮。

可是現在居然廢了？

不也是為了埋葬自己夏家的前程嗎？

這不是小事。

蘇老與剩下的幾個老人認識到了事情的嚴峻性並互相交換了目光。

後蘇老出來說：“先打個電話去看醫生，別的事情以後再商量。”

夏誌武咬了咬牙，怒不可遏地舉起那隻手，麵目猙獰地嘶吼著：“蘇大爺，您看看我這隻手，送到醫院還能不能救？”

骨肉是粉狀的，擠在一起的。

由於傷勢太可怕的關係，整個手臂的神經已經壞死，至今也感覺不到痛苦，隻剩下酥麻和乏力。

蘇老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單單僅僅五指的力量，竟然造成了這樣的損傷。

多大的指力？

戎馬、武力竟如斯？

“小雜種。我管你叫啥？和蘇老有啥關係？你廢掉了我一雙手。我今天都讓你10杯100倍還錢！”

““我不隻廢了您的手和腳，還挖了您的舌和眼睛，把您變成了一個人彘！

““要不你絕對不懂自己犯了多少錯惹得什麼有啊！！

幾欲喪誌的夏誌武臉色猙獰、目光恐怖、聲音淒厲。

滿口答應出來的人們似乎又拾得許幾分體麵，瞪視蘇老。

仿若，如果蘇老攔著，自己也會一起把蘇老整理得井井有條。

蘇老覺得棘手。

他也沒有想到，結果竟然是如此。

原意是介紹一個棋道聖手和幾個善良的人相識，沒想到，同行的夏誌武竟會這樣無禮，終於惹上這樣的禍。

他之所以成為這樣的人，應該說純屬咎由自取吧。

隻是，秦戰處分，太重一些，令他無不心生感慨。

“好樣的，有抱負的，我愛吃。”

秦戰手捧茶杯，不要過頭，笑著看了夏誌武一眼，輕而不起伏地說：“鄙人戎馬多年，由名不見經傳小兵受欺淩，到登絕頂、天下無敵，半途而廢不知其數也，偏執地阻遏著我，更想和我結仇了。”

“知道它們的結局嗎？”

夏誌武說。

。

。”

這種神態、這種口吻。

夏誌武後背涼了半截，他感覺到了死神的虎視眈眈，心靈也無處可去。

“什？怎樣的結局？”

夏誌武潛意識裏逼問得支支吾吾的。

秦戰淡然一笑，整理好山川，輕啜一口茶，不理他。

如何收場呢？

自然身死道消、墮入無邊地獄！“你是誰啊？”“我就是你！”“你有什麼事嗎？”“我的心怎麼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想死嗎？“你特麼了？嚇到什麼人了！”

夏誌武的心裏又有了一口氣，但在秦戰的這種強大氣魄麵前，顯然是底氣稍欠。

誰知道秦戰的目光已經不再是自己了，把茶杯還給了後麵的玉山，然後向依舊迷迷糊糊的蘇巧兒點了點頭：“再來一盤吧！”

“啊！又來了！又來了......”蘇巧兒如夢初醒，貝牙輕輕一震，一直咬著紅唇，十分恐懼。

卻舍不得這樣的機會。

心裏一陣激烈的掙紮之後，她又調整好坐姿，重新持子道：“那個，那個承蒙老師的指教吧！”

蘇巧兒迅速進入狀態。

看起來軟軟的，風一吹便會倒下。

其實頑強、寧折、不屈。

這點和楚憐心頗有些相似之處，但是實質是不同的。

她還不如楚憐心的那一份頭腦。

表麵上風平浪靜，其實膽子不大，全憑修養支撐，持子顯然手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