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不好,鹿歡覺得很莫名其妙。
她都一個月沒見過傅臻了,又沒招他惹他,他突然衝她發什麼火?
她想不明白也懶得去想,收回視線,語氣淡淡的應了聲:“沒有。”
敷衍得像是在應付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然後她抬手把門卡往感應器上刷了一下,開了門,拉著行李箱就要往裏走。
傅臻黑著臉,還是伸手從她手裏搶過了她那隻自己拉了一路的箱子,麵無表情的越過她走進去。
鹿歡關上門,才跟著走進房間。
陸霜霜給她準備的是一間雙開間的套房,傅臻給她把行李箱放到臥室裏,轉回身來,看著她,眸色冰冷:“鹿歡,你和李景陽,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鹿歡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談不上關係好,我和他近期在合作,普通同事而已。”
傅臻嗤笑了一聲:“是嗎?”
他雙手抱臂,靠在牆上,涼涼的說道:“我看你們這些日子以來,相談甚歡,甚至不顧滿天飛的緋聞,同乘一趟航班出國,還以為你們關係很好呢。”
這話多少有點陰陽怪氣。
鹿歡頓了一下,解釋道:“航班是巧合,我沒想到他也訂了這趟航班。”
她到機場才知道兩人航班撞上了,但消息已經傳了出去,這時候再改簽更顯得像是欲蓋彌彰。
他們本來就沒有什麼超出普通同事之外的關係,這一趟雖是私人行程,但也師出有名,於是就沒再刻意避開。
她解釋了一同出國的誤會,卻沒有否認她和李景陽相談甚歡。
傅臻一哂,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問道:“鹿歡,你喜歡李景陽嗎?”
“什麼?”鹿歡愕然,覺得傅臻問的這個問題簡直荒唐又離譜。
對方目光沉沉,顯然並不是在開玩笑。
她正想說話,就聽到敲門聲響起。
緊接著,李景陽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進來:“歡歡,是我,你在裏麵嗎?”
鹿歡抬眸,就對上了傅臻眼裏的銳利和嘲諷,像是在說:你看,你剛進門他就來找你了,你還說你們沒有別的關係。
“沒有。”她說,聲音很平靜:“我不喜歡他。”
說完,她也沒看傅臻是什麼表情,沒管他信不信,避開他的視線,往門口走去,一邊揚聲應了一句:“在。”
她把房門拉開了一點,站在門內,神色如常:“有什麼事麼?”
“也沒什麼...”李景陽比她早到了一點,回房間收拾了一下,聽說她到了,問了她的房間號就找了過來。
他來之前沒想太多,但這會兒敲開門,看到她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他們剛剛還在同一架飛機上,下了飛機才分道揚鑣。他們分開的時間還沒有超過兩個小時,他就又找了過來...想想是有點不太對勁。
這對他們目前的關係來說,是有點逾矩了。
但既然都來了,為了不讓自己尷尬,他隻好找了個理由:“就是上熱搜的事....想跟你說一聲抱歉,給你造成困擾了。”
鹿歡搖頭:“沒關係,隻是個巧合而已,又不是你的問題。”
她仍舊認為兩人能選到同一趟航班隻是巧合,殊不知是李景陽在打聽到她訂的航班號後,人為製造的偶遇。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正好的巧合?
李景陽有點心虛的幹笑了兩聲,
傅臻就站在身後,想到他剛剛的問題,鹿歡不想再生出什麼不必要的誤會,因此說完那句話後,緊接著就又問了一句:“還有什麼事麼?”
語氣客氣又疏離,也算是婉下了逐客令。
李景陽就像是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一樣,抬起手,食指輕輕撓了撓後脖頸,又笑著問她:“你還沒吃東西吧?要不要一起下去吃點東西?”
說著,他還補充一句:“這裏沒有媒體,不會被拍的。”
鹿歡正想拒絕,一隻手突然從身後伸了過來,握著她的肩膀,把她往後一帶,站到了她身邊。
鹿歡一愣,錯愕的抬眼,
男人的下頜線鋒利又緊繃,臉色還是很不好看,一看就知道心情很差。
站在門口的李景陽顯然沒有想到鹿歡房間裏有人,更沒想到裏麵的人會是傅臻,是他從小就崇拜又尊敬的兄長。
他的視線落到傅臻圈在鹿歡肩膀上的那隻手上,臉色有點僵硬:“...傅臻哥?”
他還是有點不死心,明知故問:“傅臻哥,你怎麼會在歡歡房間裏?”
傅臻眼神冰冷,像是不耐煩極了:“我為什麼在這裏,需要向你交代?”
李景陽臉色一暗,說了句“沒有”,又說了句“不好意思,打擾了”,垂下頭,完全沒了來時的忐忑和雀躍期待,像隻霜打的茄子似的,轉身走了。
身後的房門重新關上。
傅臻居高臨下的看著鹿歡,神情不悅:“你這是什麼表情?”
鹿歡的臉色有點白,聞眼抬眸看向他,語氣也不太好:“你出來做什麼?”
傅臻一頓:“怎麼,我見不得人?還是你怕他看到我?”
他剛壓下去一點的火氣又被激了起來,煩躁壓過了理智,語氣又帶上了怒意:“你不是說你不喜歡他嗎?”
“這和我喜不喜歡他有什麼關係?”鹿歡也有點惱了。
她坐了近八個小時的飛機,從國內飛到國外。
從落地回到酒店這一段路她都不閑著,好不容易回到房間,連口氣都沒來得及喘,又被傅臻追了過來,接連的被懷疑和質問。
她也有點煩躁,語氣帶了點怒意:“我和你之間的問題,為什麼要扯上別人?”
乖乖軟軟的人第一次在他麵前豎起身上的尖刺,會和他生氣、會和他爭吵,而不是消極的一味順從或者逃避。
她開始變得生動,有了生氣。
但她是因為另外一個男人,在和他爭吵。
傅臻冷眼看著,積攢已久的焦躁和煩悶在這一瞬間達到了頂峰,他反而平靜了下來,聲音沉冷:“我們之間什麼問題?”
鹿歡一頓。
傅臻又提高了點聲音,眼神鋒利:“說啊,我們之間都有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