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來是這樣哦。”左思雯眨了眨大眼睛,仿佛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不過我們物資充足,離那一步還遠著呢,你這丫頭先不用想這些。”張行舟審視著左思雯,“還有,下次不要這麼突然間地冒出來了!”
“是!人家隻是好奇......”左思雯吐了吐舌頭,灰溜溜地走開。
隊伍繼續前行。
兩側岩壁嶙峋高聳,渾然天成,沒有一點的人工開鑿痕跡。
這一點,和那條人工鋪就的小路相對比,就顯得有些奇怪。
工程都是一整套做下來的,單鋪一條路就令人覺得行為吊詭。
當然這並不排除古人喜歡這種天然形成的風格,所以不再去做任何修飾的舉動。
除此之外,更加讓張行舟感到不安的,就是整個空間實在過於寂靜。
靜得有些超出常理。
按照邏輯,這個地方應該是道山峽。
而在峽穀地區,會產生一種峽管效應。即,當氣流從開闊地區向兩山對峙的峽穀地帶流入時,由於空氣無法在峽穀內堆積,於是氣流將加速流過峽穀。
即便是非常微弱的氣流,在穿過峽穀時都會被放大數倍,形成呼嘯的穿峽風。
可此刻,他感受不到風。
周圍氣息寂靜沉悶,隻有數不清的心跳聲在四麵回蕩。
那條血路延伸了很長的距離,沿途還會發現一些破碎的衣物。
看著那些帶血的衣物,張行舟意識到自己的“狩獵論”開始搖擺不定。
就算把這裏當作科考隊獵殺野獸的屠宰場,可那些破碎嚴重且被血水浸透的衣物該怎麼解釋呢?
最合理的解釋是,這裏一定也發生過大規模的死人事件。
“你們有沒有聽到可疑的動靜?”張行舟忽然停住腳步。
“沒有,安靜的很。”江牧搖頭。
“你有聽到什麼動靜嗎?”封煙問。
張行舟微微皺眉,“剛才的確很寂靜,可是隨著我們深入,我聽到一些從兩壁傳來的雜音,那聲音像是岩壁裏有什麼東西正在抓撓岩層,仿佛要掙脫桎梏衝出來似的。”
“岩壁裏有東西?”
眾人聞言大驚,紛紛高度警戒起來,遠離兩側的岩壁。
隻有江牧麵對著岩壁,似乎要隔著那層阻礙,看出藏在後麵的東西。
“不對啊,這岩壁裏麵是實心的,什麼都沒有!”江牧搖頭。
“難道是我幻聽了?”張行舟狐疑。
不,他絕對不會聽錯的,那就是利爪抓撓牆壁的聲音!那種尖銳的摩擦聲,即便是很輕微,即便是很小,傳到他的耳朵裏也是十分吵鬧的。
正在他摸不著頭腦的時候,一個碎石塊突然從高處掉落下來,砸到他腳下。
張行舟下意識地後撤一步,目光向上望去,隨後他的瞳孔驟然收緊。
“上麵有東西!大家小心!”
原來,聲音是從岩壁的上方傳來的。
話音剛落,十幾道隱在雲霧中的黑影終於按捺不住地從高處落下,將眾人團團圍住。
看清那些黑影時,眾人全都瞬間神經緊繃,恐懼到了極點。
那些野獸體型和外貌像極了野生的豹子,唯獨不同的是麵目更加凶戾,頭上長著一隻角,身後拖著五條尾巴。
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前所未見過的生物,但是它的長相很快讓張行舟聯想到了一種傳說中的凶獸——猙。
《山海經—西山經》記載,“章莪之山有獸焉,其狀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擊石,其名曰猙。”
這種遠古的生物從未被證實過是否真實存在,即便是親眼見到,他也保持懷疑的態度,可是當那野獸朝眾人發出咆哮的時候,答案在他心裏被快速確定。
所有的描述都吻合,那一定是猙!
突見遠古生物,可是他並不能高興得起來。
傳說中,這種野獸是以老虎和豹子為食的,也就是說,其凶猛程度不亞於野生老虎和豹子。
躲在高處伏擊,又說明這東西智商和敏捷程度遠比一般的野生動物要高的多。
隨著領頭那隻猙獸的一聲怒吼,猙群朝著人群飛撲而上。
“開火!”張行舟毫不猶豫地在同一時間下達作戰指令。
在狹窄的山峽地帶,他們沒有退路,隻能硬拚。狹路相逢,必然一死一生!
槍口火光噴射,子彈密集如雨。
猙獸迅捷地躲閃並進攻,隊伍快速調整作戰隊形,手持護盾的隊員與手持槍械的隊員前後配合,抵擋猙獸鑽入隊伍中。
封煙被擠在人群的最中央,一係列的騷亂嚇得她抱著頭,動也不敢動。
盡管手裏握著一把槍,可是她並不敢扣動扳機。
相反的,左思雯和冷柔這兩個部隊出身的妹子,在遇見這種情形時就冷靜了許多。說不怕都是假的,但是她們仍舊能和隊伍配合,完成作戰目標。
遠古凶獸,對上現代熱武器,這無疑是一場硬仗!
戰鬥的過程中,許多隊員的納米護甲被鋼刀一樣的利爪撕裂開,受傷嚴重。萬幸的是,他們訓練有素,最終全殲猙獸群。
槍聲落幕的那一刻,山峽中再度恢複寧靜。
猙獸們倒在血泊裏,血流滿地。整個血腥的畫麵,宛如修羅戰場。
不知是戰鬥太激烈,還是太過於緊張,大滴的汗珠順著張行舟硬朗的麵頰淌下來,滴落在地上。
他用腳踢了踢臨近的屍體,確定它們已經死透了,才徹底放下心來,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前所未見,聞所未聞!”左思雯有些後怕,依舊不敢靠近。
“是猙,原本隻存在於《山海經》記載中的凶獸。”張行舟說。
“太可怕了,那麼遠古的生物居然還活在於這個世界上!”江牧感慨。
“這裏是片未被探索過的原始森林,這種深山老林裏麵,藏條龍我都不覺得意外。”張行舟擦了擦汗。
查看完猙獸的屍體,他返回隊伍,問詢隊員的傷勢,此時發現封煙的情緒狀況有些不太好。
“嚇到了吧?”他走上前,遞了一瓶水過去,“喝口水,緩一緩。”
“不是因為這個。”封煙搖了搖頭,指了指地上的血跡,眼中淚光閃爍,“我父親所在的考察隊也曾經過這裏,可是他們不是你們,手裏沒有槍。在麵對那種可怕的對手時,絕對沒有還手之力!我們先前所見的那些血跡,那些被撕碎的衣物,都隻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他們已經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