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秘書強調地說道:“那也是大學生,小沈同誌啊,你身上的擔子很重啊!”其實他心裏也很清楚,這要是上滿了,估計也就沒他們鋼廠什麼事情了,畢竟大學生畢業分配工作,怎麼著都不會分配到他們廠裏的。
“趙秘書放心,我一定好好工作!”
等回到沈家,沈娟趕忙迎了上來,言語中充滿了擔憂,沈秋看了看坐在沙發上,麵色不好看的沈建國,笑著搖了搖頭,而後向著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沈建國見不得別人這麼無視他,吼道:“沈秋,你啞巴了,連個爸都不會喊了!”
出去了一整天,沈秋真的很累,一點也不想和沈建國吵,低聲喊道:“爸。”
沈建國沒想到她這次這麼乖巧地喊人,怔在那裏,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的,沈秋衝著他,笑眯眯地說道:“爸,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就先進屋了,畢竟腦袋上磕了一個大窟窿,您不心疼,我自個心疼自個!”
“你!”沈建國看著沈秋的背影,心情惡劣地罵道:“就你這樣還剪什麼頭發,浪費錢!”這不孝女的這頭發就像她這個人一樣頑固不服管教,真是氣死他了!
沈秋停住了腳步,似笑非笑地說道:“爸,長這麼一頭羊毛卷我也不願意,可誰讓你們老沈家有這種基因!”
盡管知道沈秋說的是真的,但是沈建國還是會下意識的強製反駁道:“你放屁!愛黨他們幾個都沒有,怎麼就你有?”
沈建國擰眉看著沈建國,說道:“爸,你強詞奪理也要有個限度!”
沈建國身子一抖,這逆女不僅長了一頭令人討厭的羊毛卷,而且還長了和他親娘相似的眉毛,那個不講理了一輩子的親娘,簡直是他童年的陰影!
沈秋進屋後,直接爬上了上鋪,剛躺下來,沈娟就走了進來,說道:“姐,你還沒吃飯吧,這是窩窩頭,還有點鹹菜,你就將就得吃一口吧。”說完她還有些愧疚,就是她沒本事,不敢給姐省點菜。
沈秋坐起來,伸手接過了沈娟手裏的窩窩頭,雖然她空間有吃的,但是也不忍辜負沈娟的一番好意,等著吃完後,沈娟遞給她一杯熱水,沈秋伸手接過,等著喝了幾口後,從包裏掏出兩顆奶糖遞給了沈娟,壓低聲音地說道:“娟子快吃,這是姐留給你的!”
沈娟眼光發綠地盯著奶糖,咽了咽口水,使勁地搖著頭,小聲地說道:“姐,你受傷了,這奶糖還是留給你吧。”
“別囉嗦,姐已經吃過了,這是留給你的,快吃!”沈秋說著就撕開了奶糖的包裝,塞到了沈娟的嘴中。
沈娟笑得眼睛都眯起來了,吃完還意猶未盡地說道:“姐,這糖可真甜!”
沈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著說道:“等姐掙了工資後,再買給你吃!”
沈娟搖了搖頭,說道:“姐掙得工資還得交給媽,媽肯定給香草姐買東西,我就不要了。”
沈秋知道短時間內沈娟的想法是沒法改變的,也沒給她爭辯,而是說起她明天要搬到鋼廠去住的消息,這時客廳傳來沈建國吼叫的聲音,沈秋那好心情瞬間被破壞得消失殆盡。
沈娟小心翼翼的說道,“姐,爸肯定不是故意的。”
沈秋淡淡地應了一聲,說實話她是真服沈建國夫妻,贍養亡故工友的女兒,她沒有意見,好人好事她也支持。但是總得量力而行。
明明全家都能吃飽,為什麼總是緊著一個人吃,吃得也就算了,蘇香草每年至少要做兩套的新衣服,這個年代布票緊俏,許多人家一套衣服是縫了又補的,穿著好幾年,沒什麼重大的事情是不會輕易做新衣服的。
還有住的地方,這家裏說是一居室,其實沒大的地方,沈建國夫婦住在最裏麵,地方緊張得就能放下一張床,中間用磚隔開,給了蘇香草住,除了單人床,還有個學習桌,本來客廳就不大,又隔出兩個房間,沈秋和沈娟在隔斷住著,就一張雙人床床,那頭的沈大哥和沈二哥地方倒是比這大點,不過也強不了什麼,除了雙人床,就有一張窄小的桌子。
客廳裏,蘇香草坐在那裏,低著頭,說道:“叔叔,您別在說小秋姐了,小秋姐也不容易,那工作我是真不要了,等我以後自己再重新找工作。”
“香草,你別怕她,這工作本來就該是你的!”
牛翠雲拍了拍蘇香草的手,安慰地說道:“香草,考不上上高中也沒什麼的,上學不就是為了找個好工作,那鋼廠的工作輕鬆,你身體不好,要是能去上班那是最好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