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旁邊還有別人,那村民也不心虛,反而惡狠狠地瞪了顧培風幾人一眼。
“看什麼看?沒看過教訓自己婆娘的?”
顧培風本也沒打算多管閑事,可是他看了看那女子過分清麗的容貌,再看看那滿臉橫肉的村民,想來癩蛤蟆吃天鵝肉也不過如此。
那女子瞧著纖細瘦弱,目光卻很是倔強,即便被村民牢牢揪住衣領,也沒有露出半分怯色,反而還在不斷掙紮。
她察覺到顧培風打量自己的目光,和他對視了一眼,忽然開口:“我不是他婆娘,我隻是恰巧被他救了,但這不代表我就要拿自己賠給他。”
“呸!你這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唱戲的都說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許,你憑什麼就不行?”
女子抿著唇,清亮的眸子蘊著怒氣,可到底力氣太小,沒幾下就被那村民扣住雙手再動彈不得。
村民得意地哼了聲,又不屑地看向顧培風,“我勸你少管閑事,這十裏八村可都是我認識的人,隨便吼一嗓子,你就別想完整離開。”
忠叔臉色沉下來,六福更是氣得發抖。
他們家少爺怎麼說也是個官二代,就算在京城裏,庶人見了都要給幾分麵子,區區一個山村野夫,竟敢威脅?
但忠叔到底是多些經驗,雖然也不滿那村民的威脅,但知道對方話糙理不糙。
他見顧培風一直在打量那女子,還以為是看上了對方,隻得暗暗提醒:“少爺,您若想要女人,回頭老奴給您安排,當下還是不要橫插一腳的好。”
顧培風回過神,略有些無語,想解釋自己並不是看上了對方,隻是想到一些事情,但終究還是沒有多說。
那村民其實也就是表麵凶,心裏頭還是有些打鼓的,畢竟對方有三個人,而且乘坐的還是馬車,無一不在昭示對方非一般人。
他見自己的狠話暫時威懾住對方,正想帶著女子離開,忽然從車裏拋出來一樣東西,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村民眼睛一亮,顧不得手裏揪著的女子,立即雙手去接住。
落手的重量沉甸甸的,果然是一錠銀元,那村民欣喜地瞪大眼睛,生怕這是幻覺。
見對方露出的神色,顧培風勾了勾唇。
“兄弟,這女人長得有點像我下一房小妾,反正你套在身邊她也會跑,不如賣給我如何?”顧培風一開口,就是一副熟稔的富二代模樣。
那村民抓著銀元啃了兩下,確定是真的,再看看對方隨手拋出銀元一點都不心疼的樣子,確信麵前這是個有錢人家的子弟。
他渾濁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貪婪,好不容易遇到隻肥羊,豈能就這麼放過?
拋了拋手裏的銀子,村民說:“這女人長得這麼好看,就算賣到窯子去也得要個百八十兩,區區十兩銀子就想把我打發了?”
顧培風看了眼他身後,臉上卻露出遺憾的神色。
“既然這樣,那算了,你把銀子還我。”他朝村民伸出手。
村民立即將銀子捂住,“給出去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哼,要怪就怪你自己......”
一個蠢字還沒有說完,他後腦忽然一痛,緊接著眼前黑下來,‘咚’地一聲栽倒在地上。
忠叔呼吸滯了下,趕忙下車查看,確認還有呼吸隻是暈過去後才鬆了口氣。
他無奈看了眼笑得得意的顧培風,又看向手裏還握著石頭的女子,眼神複雜。
少爺這好像不止是成長了,簡直是成長得有些過分了。
直到那女子敲暈村民的前一刻,忠叔都沒想到這才是顧培風真正的目的。
顧培風接過那女子遞來的銀子,趴在窗口好奇地問:“你是怎麼看懂我暗示的?”
他想出這個主意後,心中其實也並不確定,主要是怕女子下不了手。
但沒想到,他不過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那女子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更沒想到對方下手那麼穩,半點害怕都沒有。
女子聞言有些沉默,好一會兒後才說:“按照常理,不就該是這樣嗎?”
這下輪到顧培風沉默了,常理?哪門子常理是教人從背後襲擊的?
“咳,算了,這不重要。”顧培風擺擺手,“那村民暈了過去,一時半會兒不會醒過來,你可以離開了。”
他說完這話就打算讓忠叔繼續出發,可是卻見那女子站在原地沒有動。
“你不走嗎?”顧培風問。
女子看著他,眼裏出現一絲迷茫,“我、我不知道該去哪裏。”
顧培風一怔,忽然想起這女子說她是被那村民救了,該不會......
“那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
果然,女子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一醒來就在他家中,他當時正想脫我衣服,我將他推開後便跑了出來。”
竟然真的是失憶啊,顧培風一時無言。
無論在哪個時代,一個女子孤身在外行走總是不大安全的,更何況她如今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思索片刻後,顧培風說:“我此行是要回老家,下一站剛好會路過縣城,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與我同行,我帶你去縣衙報官。”
不知哪一個字刺激到了女子,她當即說:“不!不行!不能見官!”
顧培風眸子一眯,定定地看向她。
女子咬咬唇,堅持道:“我不見官。”
顧培風摸了摸下巴,都失憶了居然還對官府這麼抵觸,有意思。
“那你想要如何?”
雖然對方對官府抵觸這件事有些可疑,但到底是個女子,顧培風也不好直接丟下不管,耐著性子繼續問她。
女子看了看顧培風,片刻後像是做下什麼決定,“我......可以跟著你嗎?”
“不行!”
顧培風轉頭看向六福,六福接觸到少爺的視線,氣焰一下就弱了。
“少爺,小的這不是怕您沉溺女色嘛。”六福弱弱地說。
顧培風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戳了戳六福的腦瓜,“我何時說要沉溺女色了?你腦袋一天天都在想些什麼?”
六福心虛地聳了聳肩,不敢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