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酒眼神逐漸冷凝,這人手裏竟然還有人命,還是最令她不齒的先奸後殺。
她不認識小綠,也無權決定怎麼為她報仇。
“那你說,你要他如何償還。”
錦書看了看黃三,最後咬牙道:“我要他死。”
這種人如果不死,日後一定還會禍害其他姐妹。
柳清酒搖搖頭:“哎呀,你小小年紀,戾氣這麼重可不好呀!”
錦書氣悶,她本就不指望柳清酒這位堂堂大家閨秀,會為了她們這些低賤的奴才去殺人。
“可我們也不能就這麼放過他呀!”
柳清酒眯了眯眼兒,道:“錦書,你可聽過什麼叫人棍?”
錦書點頭,好不容易有個她知道的:“人棍沒聽過,倒是聽過什麼叫惡棍,這是罵人的詞兒,就是指這人十惡不赦,壞透了!”
哦豁,原來還有這層意思啊!
柳清酒從不曾罵人,都是直接動手,她的人生信條向來是能動手的就別逼逼。
從不逼逼的柳清酒捏著小刀柄,笑嗬嗬的走近了癱軟在車上的黃三兒,嘻嘻,惡棍馬上就要變身成人棍,倒也應景。
她利落地跳下馬車,拎了黃三兒的後脖領子就往車下拖:“錦書,來,娘親教教你,怎麼學習成為一個合格的女人!”
錦書點點頭,努力的將自己的一雙綠豆眼瞪大了瞧。
她等著瞧呢,可小姐你倒是動啊!
柳清酒:“...媽的弱雞!”
她哪裏能想得到一朝重生,她竟然生成了一隻連個男人都拎不起來的弱雞醜八怪!
醜就罷了,可弱這個字眼,她著實不能忍!
咬緊了牙關,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忍著指甲翻過去的疼痛,柳清酒終於把黃三拽下了馬車。
錦書呆愣愣的跟上,黃三兒胳膊腿兒不能動,隻能扯著嗓子拚命地叫著救命,可惜方才他為了方便行事,將隨行人員都遠遠地支開了,現下倒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走到了一塊兒巨石後頭,柳清酒按了按刺痛的胸口,努力的控製著呼吸,喘了幾口氣。
而黃三兒叫的喉嚨嘶啞,現下早已是連求救的聲兒都發不出來了。
柳清酒丟下他,拍淨了手,“行吧,這裏山好水好,倒是一個下葬的好地界。”
錦書:“......”
她家小姐這做派,咋的就這麼像一個打家劫舍的土匪頭子?
柳清酒活動活動胳膊腿兒,伸伸腰,深呼吸了幾個來回後,捏著小刀,彎下了腰,笑嘻嘻道:“來,做好了準備,我們這就開始吧?”
黃三兒驚恐的幾乎要將一雙渾濁的眼珠子瞪出來:“赫赫...”
“啊?你說什麼?好?”
柳清酒一番猜測後就笑了:“哎呀,咱們也是講究民主的,你看,這人棍的刑罰,你也是同意了的,沒有歧義,這就很好嘛!”
黃三兒雙眼一翻,幾乎暈死過去,好?好個屁!他幾時同意了?
他還沒暈,柳清酒便利落地砍下了一刀。
“啊!!!”
隻見黃三兒的左臂鮮血如井噴。
黃三兒慘叫著,錦書嚇傻了,柳清酒撐著腰嘖嘖搖頭:“哎,忘了磨了...”
“算了,這本來便是你的匕首,或許你就是喜歡這般的酸爽呢?我們接著來吧!”
......
柳清酒一番作為後,丟了手裏的匕首,撿過一根粗壯如嬰兒手臂的木樁,沾著黃三兒的黑血,在木樁上書寫著。
被血腥刺激的遠遠跑去嘔吐的錦書,回來時打眼兒一瞧,木樁上竟書寫了四個大字:人棍在此!!
錦書瞧了瞧早已沒了進氣兒的黃三兒,又瞧了瞧還在眯眯笑著的大小姐,禁不住結結實實的打了一個寒顫。
“小...小姐,您方才不是說過,要良善,不要戾氣這麼重嗎?”
“這你就不懂了吧?如果我們直接給他個痛快,一刀將他給結果了,那他就沒有機會接受教育。”
錦書一口稀疏豆豆牙也開始上下打架:“那...那他現在這副樣子,是被教育了?”
柳清酒理直氣壯地點頭道:“自然是啊!黃三兒雖然命不久矣,但是他在斷氣之前還能好好地看看這個世界,世界美好,他之前卻多行歹事,不該啊不該。他這麼一反省,自然會知錯就改。”
錦書快要哭了:“他、他、他還有機會改?”
“這輩子是沒有了,但來日方長,下輩子還是有的嘛。”
錦書終於還是把眼淚憋回了肚子裏,她想說‘來日方長’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可她害怕,她家小姐也好好地‘教育教育’她。
黃三兒被教育了,柳清酒也不打算再回那架馬車上,左右那幾個隨從是聽從大夫人命令來害她的。
她遲早都要另尋出路。
“小姐,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呢?”
柳清酒拉著錦書跳上了黃三兒乘坐的那輛翠幄清?車,“找值錢東西,全都帶上。”
錦書恍然,她們出門,大夫人自然是不會給她們一錢銀子,但是黃三兒是高等管事,出門在外,自然是不會虧待自己的。
就像是她們家小姐乘坐的是最最不起眼的馬車,而黃三兒這個奴才卻坐著這麼好的車架。
果然,不一會兒,錦書就在一處暗格裏找到了一袋沉甸甸的銀子。
“小姐!找到了!”
柳清酒摸了摸她的頭:“嗯,幹得好。”
除了銀子,錦書又搜羅了幾件黃三兒的衣衫遞給柳清酒,道:“小姐,委屈您一下,先穿這套衣衫避一避吧!”
嗬!
柳清酒被氣笑了:“我堂堂女子,怎能穿男子衣衫?”
於她來說,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
錦書被氣的幾乎要崩潰,她家小姐,怎的就是沒有自知之明呢?
她生了一張怎樣惹是生非的臉,怎樣招蜂引蝶的身段,心裏就沒點逼數嗎?
行吧,不願意女扮男裝,那扮醜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