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宇下意識起身就把常小芝護在身後,目光凜冽地看向任倉:“任倉,你又來幹什麼!”
吳宇沒太聽懂任倉的話,他們吃肉怎麼了,礙著他事了?
就見任倉一隻腳踩在吳宇的凳子上,冷哼道:“我當然是來替天行道的!”
替天行道?吳宇不屑地笑了一下。
不知任倉又在搞什麼鬼,竟帶著這麼多人到家裏來替天行道。
這時,從任倉的身後走出一位長者,拎著油簍,看到桌上的紅燒肉,頓時怒火中燒,怒道:“吳宇,你快把從我那偷來的五兩銀子還來!”
說話之人是村長,年歲已高,留著一縷花白的胡子。
吳宇眉頭一皺,心想,他何時偷過錢?目光瞥見任倉,心中了然。
西院張家聽到動靜後,立馬從人群中擠過來。
張嬸看到任倉,暗道不好,一定是衝著常小芝來的。
她馬上挺身而出,攔在了吳宇麵前。
“任倉,你咋又來找小芝麻煩?”張嬸叉著腰,怒道,“你整日遊手好閑,幹啥不好,非要盯著人家有婚約的姑娘幹嘛!”
張嬸是個實在人,常小芝平日裏待她不錯,再加上本就對任倉很不滿,剛吳宇還破天荒的送來了肉,就被找上麻煩了,她自然要站出來。
張嬸在眾目睽睽下替吳宇說好話,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的。
任倉嗤笑了一下,“張嬸,我不找常小芝麻煩。”
目光不由看向了吳宇,麵露譏諷,“隻是吳宇偷了錢,我帶人來徹查一番。”
張嬸一聽,臉色驟變。
她以為吳宇變好了,還知道往她家送肉吃,卻沒有想到,他們一家吃的竟是贓物!
張嬸頓時啞口無言,瞪著眼睛看向吳宇。
虧她平時對吳宇那麼好,到頭來是喂了個白眼狼!
張叔聽到後,就氣不打一處來,眼底泛著紅光,上前把張嬸拉出來,伸手就是一巴掌,罵道:“都告訴你了,吳宇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個沾了賭的人,連媳婦兒都敢抵押出去,還能有啥事兒幹不出來!你還替他說話!”
“現在好了吧!連咱們都得被送進官府!”
張叔憤恨地咬著牙,瞪了一眼吳宇,把立場分的很清楚。
張嬸捂著臉,眼裏含著淚水,也不免對吳宇心生怨恨。
“今兒上午我來討債,下午他就把三兩銀子給我了,現在還吃上肉了!大夥說說,他不是偷的還能從哪弄到這麼多錢?”任倉見狀,氣勢大漲,大聲喊道。
“幾個時辰就弄到錢了?他哪兒能有那麼大的能耐!”
“不是偷還能是什麼?”
“平時說自己是讀書人,故意弄的很清高,結果心眼兒比誰都壞!”
“今兒下午回來的時候,我跟吳宇坐一個牛車回來的,他當時手裏就拿了不少東西,我還以為他是發財了!沒想到,竟然是偷了村長家的銀子!”
“瞧瞧!吳宇平時窮得吃飯都是個問題,今天竟然吃上了肉,定有蹊蹺!”
村民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
常小芝也不可置信地看著吳宇,他不是說賣畫賺了五兩銀子嗎,怎麼會是村長家的錢?
可細想一下,吳宇的畫怎麼可能賣那麼多銀子?哪怕是畫鋪裏的那些好畫,也賣不上這麼高的價錢!
常小芝的眼睛霎時間被淚水灌滿,唰唰地往下流。
阿宇就算是籌不到錢,也不該騙我,更不該去偷啊!真是糊塗哇!
常小芝隻覺得真心錯付,竟輕易的相信吳宇,她望向吳宇的眼中一片悲涼,被徹底傷透了心。
吳宇冷笑著,質問道:“你們有證據嗎?”
“事實都擺在眼前了,你還要什麼證據!”任倉指著桌上的肉,咬牙道。
“你是看見我偷了,還是看見我搶了?隻憑肉就想定我的罪?”吳宇不屑一笑,冰冷著臉,沉聲道:“任倉,你可知汙蔑他人盜竊是為何罪!”
任倉被質問的有點心虛,但他有這麼多人撐腰,即使沒有證據證明是吳宇偷的,但同樣無法證明不是他偷的?
“嘿!你小子偷了錢不承認就算了,還在那強詞奪理!信不信現在就給你送到縣衙去!”任倉瞪著眼睛,黑著一張臉,指著吳宇咬牙切齒道。
村長滿眼怒火,憤憤道:“全村人都知道你什麼德行,任倉說你在我家附近鬼鬼祟祟我還不信!”
“結果你又還債又吃肉的,你說你的銀子是哪裏來的?”
“我的銀子哪兒來的不用你管,但一定不是偷的!”吳宇一字一句道。
村民都很生氣,明知道偷盜之人就是吳宇,卻拿不出證據來治他的罪,紛紛開口大罵:
“還讀書人,不覺得羞愧嗎?”
“做了錯事不承認,真給讀書人蒙羞!”
“就你這樣,還想考秀才?除非縣太爺瞎了眼!”
“真是不要個臉!”
“......”
村長氣得漲紅了老臉,指著油簍道:“那可是我們一家子積攢多年的血汗錢呐!”
“不是你偷的,還能是誰?”
“想知道是誰偷了你的銀子,我倒是可以幫你找到偷盜之人!”吳宇胸有成竹地說道。
“嗬~盜賊不就是你麼!”任倉輕蔑地看著吳宇,譏諷一笑道。
“偷錢被發現了,開始亂咬人了是吧?”
“是你偷的就快承認,鬧到縣衙那有你好果子吃!”
“吳宇,別在那賊喊捉賊了!”
“......”
“你能有什麼辦法抓到小偷?”村民不屑的聲音傳來。
吳宇是什麼人呐,一個連飯都吃不起的讀書人,這麼多年也沒有考出什麼名次來,哪能有能耐抓到小偷?
村裏人自然是不相信吳宇的,紛紛笑出聲來。
吳宇確實一臉胸有成竹,緩緩道:“很簡單,一盆清水足矣。”
“小芝,辛苦你端盆水來。”吳宇回身對常小芝說道。
常小芝頓時一愣,不過乖巧的她雖不明白吳宇的意圖是什麼,但還是按照吳宇的意思,端上一盆清水,放在眾人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