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庭晚卻第一時間,裝模作樣的來圓場......
“王爺息怒,畢竟是您寵了十幾年的掌上明珠。偶爾任性,拿別人性命開玩笑,也是情理之中。”
隻見她款款蓮步走下高堂,唇畔揚起清淺笑意。直至走到蘇孟德麵前,她方才凝固嘴角,茫然看著前方,惺惺歎道,
“蘇落我一生命苦,沒指望您拿秦卿妹妹怎樣。今個兒回府就是想把話說開,妹妹害我無妨,但汙蔑長公主,就是大逆不道。”
最後這句,她說得雲淡風輕,卻生生讓蘇秦卿急紅了眼。
“誰,誰汙蔑長公主了?明明是......”百口莫辯,她竟愚鈍的看向父王,立馬遭來蘇孟德陰狠瞪眼。
擾得溫庭晚噗嗤一笑,滿麵桃花的朝她揚眉:“這麼說來,你承認了?”
“承認什麼?我,我又沒做過!”
直到此刻,蘇秦卿才流露出真實的恐慌。無處說理,她隻得牽起蘇孟德的衣袖,一臉委屈的撒嬌,
“父王,您,您要信我啊!”
“......”蘇孟德皺眉不語,陰沉盯著溫庭晚,頓感之前小看了她。
女人卻無視他眸中的暴躁,顰眉微皺,故作憂傷的歎道:
“這做人哪,真難!尤其是做蘇家的嫡女。不爭不搶,偏被父王委以重任;順從旨意,遠嫁和親,卻又遭來庶妹用毒糕暗害;姨娘在背後暗箭傷人;毫無根據的說我心係李家、立場變節......”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細細碎碎的腳步聲,伴著管家焦急的勸言:
“長公主,您不可這樣闖入啊,請讓我先通報王爺。”
見這位做賊心虛的幕後元凶已到門外,溫庭晚眸光狡黠一閃,倏地大義凜然起來,抬高音量朝滿堂眾人激昂道:
“可我實在費解,心係李家有何不對?!在座的和父王,哪一位不是心係木蘭江山,為當今陛下鞠躬盡瘁?”
“......”眾人狠狠一愣,難以判斷她這話是在諷刺大家,還是保大家。
隻知門外長公主一行人的腳步已放緩,像是也被她這話給驚到。
“我父王為李家鞠躬盡瘁幾十年,才有被陛下授以攝政王之位,這是來自李家的信任!”溫庭晚慷慨陳詞,說著轉向一邊的秦氏,陰狠逼近,字字凜冽道,“而你秦氏,卻在父王和諸臣耳邊獻進讒言?!甚至當眾說,為李家就是對父王有異心?我看你是存心置父王、置蘇家,於不忠不義的謀反境地!”
這話一出,諸幕僚方才深深鬆了口氣。今晚為謀反背鍋的隻是秦氏,好說,好說。
“你?!”秦氏氣得七竅生煙,深知已大難臨頭,跟她辯解無用。隻得和女兒一樣,委屈巴巴轉向那唯一的救命稻草,“王爺,我......”
“閉嘴!!”
卻遭來蘇孟德一聲陰狠打斷,秦氏頓渾身冰涼,癱軟倒地。無人去扶她,包括蘇秦卿。
此情此景,溫庭晚隻將冷眸淡掃。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後,她繼續慷慨激昂:
“好在我父王一顆忠心照朝廷,並未受你的蠱惑!更不會因不孝之女的任性放肆,就讓自己不忠不義!”
說罷,一雙美眸迸出兩道凶狠的光,射向蘇孟德,逼他做決定。
“......”男人攥緊拳頭不語,並非不忍將秦氏母女正法,而是受不了今晚的啞巴虧、窩囊氣。
直到溫庭晚信步走過來,踮起腳尖,在他耳邊義正言辭的低語一句:
“羽翼未豐時,忠義必須兩全。否則,就是逆天而行!”
說罷放下腳後跟,清幽美眸中射出一絲柔軟,她哽咽呢喃,
“別忘了我姓蘇,永遠是您的閨女。”
蘇孟德這才如醍醐灌頂......
她是說:時機未到,不宜與李家翻臉。等她搞定大燕,就會為他建功立業,那時才是他廢帝自立之際。但今日之事,必須有人頂罪。
拳頭緩緩散開,蘇孟德眉間舒展。頓了頓後,他謙恭朝溫庭晚行禮:
“公主言之有理,本王受教!”
這話發自肺腑,無論今晚有沒有吃啞巴虧,事情進行到這裏,蘇孟德已徹底領教了她的大勇大謀,深感佩服。
此女不是棋子,應當成為他的戰友。再無顧慮,蘇孟德斬釘截鐵下令:
“來啊,將蘇秦卿給我拿下!!”
話落,癱軟在地的秦氏苦苦求饒:“王爺,不可,不可啊!!”
“父王,您,您怎能......”蘇秦卿如遭雷劈,呆呆杵在原地,一臉的不可置信。
“王爺,您似乎忘了還有個人!”溫庭晚陰沉提醒,冷冷斜了秦氏一眼。
這位好姨娘,當年用一招“狸貓換太子”將繈褓中的蘇落棄於民間。致使骨肉分離二十載,這個仇,今日必報!
“秦思鳳,蘇秦卿,膽敢煽動諸臣謀反,並企圖謀害昭月公主?給我拿下,等候刑部發落!”
蘇孟德這話一出,在哭天喊地的叫冤中,秦氏母女被侍衛羈押帶走。
而門外的長公主也在鬆口氣之餘,帶著滿腹疑惑,款款進門。
“長公主駕到,有失遠迎,請降罪!”
第一個迎上前的竟是溫庭晚,她畢恭畢敬行禮,領著秋屏。
接著才是一臉不情願的蘇孟德,領著群臣,裝模作樣的走過場。
“你我同為公主,何罪之有?”
輕輕扶起溫庭晚,長公主趁機好好打量她。但見美人如玉,傾國傾城,她微勾唇角,輕聲冷哼。眼底閃動著怨毒的光芒,昭示著內心的妒火。
“方才見到二夫人和郡主被羈押,未知她二人犯了何罪?”最後,她裝模作樣的問。
“回公主......”
蘇孟德不耐煩的剛開口,就被溫庭晚打斷。
“她二人犯了何罪,公主何必明知故問?”一改剛才的畢恭畢敬,溫庭晚沉著臉側過身去,在長公主麵前傲然而立。
“......”長公主深吸口涼氣,慍色四起。
頓了頓後,溫庭晚才微微轉身,拋給她一個狡黠的淺笑,道:
“若非得知昭月險被蘇秦卿暗害,皇姐也不會深夜帶兵,來王府接我,對嗎?”
這出戲,唱得秒!
瞬間將長公主噎住,本想惺惺作態為秦氏母女求情,以分化昭月和蘇孟德,此刻也說不出口了。
“言之有理......”
唯有眯起眼縫,長公主冷眸踱著溫庭晚,“那請問,妹妹現在能否隨我回宮了?”
門外都是李家軍,出去就等於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