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夫人聽到她的控訴，隻是微微抬了抬眉，手上的念珠不停，繼續轉動著。

顧振國倒是被她氣了一下，“顧知意，張口妾室閉口妾室的，你還有沒有把我和祖母放進眼裏？你是非要把整個家攪的雞犬不寧才甘心？”

顧知意要被他這甩鍋的言論給氣笑了，“怎麼，父親覺得你們此番做的是對的？這事若是傳揚出去，你這丞相府怕也是麵上無光！”

聞及此，老夫人的念珠停了一下，“意丫頭，這話也是過了點。”

老夫人這邊，顧知意還是要給幾分薄麵的。

“祖母，孫女就想讓您評評理，妾室坐的泰然自若，主母卻在堂上站著，這合適嗎？”

她剛說完，徐姨娘就忍不住開了口。

“這也不怪我們啊，是姐姐來的太晚了些，讓老夫人等著也是不好的，姐姐還沒站多久，小意你這說的就有些太過誇張了。”

她話音剛落，顧知意立馬就射去了一道冷冷的視線。

那眼神，像是要活剝了她一樣，帶著狠厲，把徐姨娘嚇了一跳。

“我隻當顧思雲自己不懂事，沒想到是徐姨娘教的不好啊，姨娘，姑且瞧瞧，這桌上有你能說話的份嗎？”

徐姨娘一噎，臉色頓時變得漲紅，她撒嬌似的拉了一下顧振國的衣角。

可顧振國也是一臉菜色，當他不想收拾這個逆女嗎？可她背後站著胤王！

他清清嗓子，還是冷聲說道，“好了，顧知意，你真是越大反而越不懂事了！怎麼跟你姨娘說話的？”

他說完，顧知意剛想著要懟回去，沒想到老夫人開口了。

她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慢悠，但就是頗具威嚴，讓人沒辦法反駁。

“既然你說覺得元霜委屈了，不如就問問元霜自己，是否覺得委屈。”

然後，老夫人看了一眼顧振國，眼神裏帶著警告。

這問題......要不是現在餐桌上的人多，徐姨娘怕是要直接笑出了聲。

這問題問劉元霜那個木呆子，那簡直就是送分題，她比方姨娘還怯懦不敢反駁。

一旦劉元霜說了不委屈，那顧知意剛才為她伸冤，就都是一些屁話了。

徐姨娘不免得意起來。

劉元霜沒想到話題居然扯到了自己這邊。

她環顧周圍人的臉色，徐姨娘滿眼的嘲諷與得意，方姨娘一如往常的膽怯，但眼底還是有一些看戲的意思，就連顧振國眼裏也帶著諷刺。

唯有顧知意，看向她的眼神裏都是堅定與支持。

她的女兒都這般努力了，她又怎麼能拖後腿呢？

“母親，兒媳貴為丞相府夫人，徐姨娘膽敢坐在我的位置，往日甚至還以下犯上，蔑視主母，無視燕北國律法，理應重罰，請母親重罰徐姨娘！”

說著，劉元霜就跪在了地上，擲地有聲。

沒想到老夫人非但沒有因為劉元霜的表現而生氣，反而是應允地點點頭。

“徐氏蔑視主母權威之事我也聽說了，確實理應重罰，既然這樣，那就罰徐氏去祖祠為丞相府祈福一月，以儆效尤吧。”

她這話一說，屋裏頓時傳出了兩道求情的聲音。

一道是顧振國的，“母親，煙兒一向身體柔弱，前段時間還誤服了絕子藥，如何受得了這種苦？”

一道是顧思雲的，“祖母萬萬不可，姨娘向來尊重主母，怎麼會有蔑視之意，祖母切不可聽信謠言！”

老夫人斜睨了兩人一眼，輕嗬一聲，“我還沒有老糊塗，很多事情看得清楚，她做的一些事我也有所耳聞。”

“管家之權還是交給主母為好，祖祠淒苦，那我在廟裏不淒苦？”

老夫人一個反問，直接把兩人幹沉默了。

顧思雲焦急得很，她求助似地看向顧延鴻的方向，而顧延鴻此時正看向顧知意，感受到了顧思雲的目光才回過神來。

“祖母說的是，為丞相府祈福也是大事，姨娘定能做好的。”

誰知他開口卻不是為了求情，而是直接定下了這件事。

這倒是讓顧知意震驚地看了他一眼，這人......

像是感覺到了她的視線，他也回望了過來，然後朝她溫柔一笑。

顧知意滿腦子都是問號，這倒是真讓她搞不明白了！

不管剩下兩人再求情，這事已然定下了。

困擾顧知意的事就這麼輕鬆的解決了，此時還有點不敢相信。

為何顧延鴻會幫著把秦如煙送到祖祠？她沒有覺得這母子二人關係如此僵硬啊？

還有就是老夫人，她這算是又幫了她們，可為何呢？越來越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