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在柴房。”
“她既喜歡柴房,日後就住那裏吧,以此警戒眾人。”
顧振國不敢置信的抬頭,張了張嘴,卻不敢開口。
顧知意強忍著笑意。
徐若煙榮華了三十年,如今霍玄胤親自開口讓她住柴房,恐怕後半輩子不會過得順暢。
“小意。”
突然,一道虛弱的女聲打斷空氣中的凝固。
顧知意順聲望去,隻見劉元霜麵色虛弱的扶著門框,向她看來。
“娘!”
顧知意連忙快步走了過去:“你剛生產完,不能著涼。”
“娘就想來看看你。”劉元霜紅著眼眶,緊緊握著顧知意的手。
“夫人。”霍玄胤上前,衝其微微頷首。
“臣婦參見王爺。”劉元霜行了個禮,隨後攥著顧知意的手,想往屋子裏帶。
霍玄胤眸色沉了幾分,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拽著顧知意另一隻胳膊。
“王爺......”顧知意眸光如水,衝霍玄胤眨了眨眼睛。
重生一世,她有太多話要和母親交代。
霍玄胤麵色沉了沉,手中的力道緩緩鬆開。
二人來到屋子內,劉元霜拉著顧知意的胳膊,東瞧瞧西看看,目光止不住的憐愛。
“小意,你此番還要跟胤王回去嗎?”
顧知意看了眼站在門口的身影,點點頭:“是,胤王待我很好。”
劉元霜滿臉愁腸:“小意,你萬不可為了母親委屈自己,娘瞧著胤王不是個好與的,你這般沒名沒分的跟著他,日後恐出禍端。”
“而且,你遲早是要嫁人的......”
“娘!”
隨著話音落地,顧知意隻覺得後背越來越涼,她急忙打斷劉元霜,生怕她娘再說出什麼虎狼之詞。
霍玄胤自幼習武,耳力過人,她娘以為說的這些是私房體己話,殊不知早就被別人聽進了耳朵裏......
“娘,我與霍玄胤是兩情相悅,我心悅於他。”她說完趕忙岔話題:“娘,你若是在相府受了委屈,就派人去胤王府尋我,弟弟年幼,衣食住行上都要格外小心一些。”
“......還有,一定要留心父親和徐若煙。”
顧知意握著劉元霜的手,不由緊了緊。
今日,她和霍玄胤給顧振國下了這麼大麵子,他明麵上不敢說些什麼,私底下恐怕會耍暗招。
“好,好。”
劉元霜擦了擦泛紅的眼眶。
“娘,那我先走了。”
她戀戀不舍轉頭離開房間,隨霍玄胤離開了相府。
二人一路上無言。
直到回到胤王府的臥房內,霍玄胤才欺身而上,大掌緊緊掐住她的細腰,後背貼著門框。
隻不過是轉瞬間,顧知意就看見男人手上多了一塊玄鐵。
霍玄胤緊盯著身前的人,大掌摩挲著她的下巴,透著滲人的壓迫感。
“顧知意,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顧知意十指緊握,上前一步,小臉埋進霍玄胤的胸膛。
“王爺,團團錯了,團團往後都乖乖的好不好?”
上輩子,他們鬥了半生,最後兩敗俱傷,紛紛慘死。
這輩子,隻要他不負她,她未嘗不可跟他過一生。
霍玄胤怔在原地,幽暗的目光比以往都要炙熱。
往後?
他從沒想過。
顧知意抬起清麗的小臉,小手勾起霍玄胤的大掌:“之前喜歡霍元青是我眼瞎,像他那種窩囊廢,怎及王爺半分?”
顧知意說完,像是討好般勾了勾他的手心。
男人眸色越發黒沉,翻湧著無聲的欲 望。
等等,好像玩脫了。
顧知意下意識想保持安全距離,細腰卻被男人死死扣住。
下一刻,冰涼的唇似是懲罰般貼了上來,一點點輾轉啃噬。
“王爺,人找到了!”
門口突然傳來侍衛的通報聲。
霍玄胤一頓,緩緩抬起頭,眼底醞釀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沒等她反應過來,身前的人已經消失在原地。
顧知意坐在檀木花椅子上蹙起眉。
上輩子,她從未聽說霍玄胤曾大張旗鼓找什麼人。
“顧小姐,顧家二小姐想求見您。”
一旁,侍女恭敬的話語打斷了顧知意的思緒。
顧思雲。
顧知意眼中寒光乍現,她不緊不慢的起身:“讓她去後花園等我,就說我馬上過去。”
顧知意故意遲了半個時辰,才來到後花園。
正午的太陽最是毒人。
她還未走近,便遠遠地瞧見顧思雲滿臉不耐的坐在亭子中。
“顧知意,你在磨蹭什麼?怎麼現在才過來!”
她起身,怒氣衝衝的走到顧知意身前。
“你腦子裏在想些什麼,竟然幫著那個女人,讓我娘住柴房,你難道不知道是誰當年把你弄丟了嗎?”
“整個相府,隻有我和我娘真心待你,你這麼對她,到時候,我看家中哪裏還有你的一席之地!”
聽著耳邊的話,顧知意臉上的寒意越發明顯。
她這十幾年來一直流離失所,最渴望的就是有個家。
上輩子,顧思雲就是抓住這處,不停的打壓她。
直到後來,她被顧思雲虐待囚禁的時候才知道,當年她根本就不是走失,而是被徐姨娘刻意賣給了人販子!
即便如此,他們還有臉像螞蟥一樣,附在她身上吸血。
顧知意垂眸,故作自責:“妹妹說的是,不然,日後我還是少回家吧?省的大家見了我都不開心......”
此話一出,顧思雲愣在原地。
這個賤人不應該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和母親原諒她嗎?!
若是她和家裏生分了,她還怎麼在外宣揚胤王與相府交好?
思及此,顧思雲周身的氣勢驟的一下弱了下來。
“......知意,我隻是氣你不分善惡對錯,我聽說你拿到了胤王的虎符?”
“你趕緊把虎符給我,就當將功補過了,到時候我們還是一家人。”
虎符。
顧知意眸光微閃,唇角的弧度越發冰冷。
終於按捺不住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