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瑤隻覺腦子一陣突突的疼,不是吧?還有一個?
即便有著剛生過一個孩子的經曆,她還是覺得害怕。
她體力撐不了太久,而且她腦子中的那根弦始終緊繃著,甚至總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所以這一次她比剛才的態度還要謹慎許多,讓自己的頭腦也始終保持在更清醒的狀態。
萬幸的是,在第二個寶寶出生之後,她身體沒有任何異常。
聽著兩個孩子清脆的啼哭聲,並且沒有任何危險,殷瑤將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就在此時,懷裏的寶寶突然哭鬧了起來,她忙又將注意力轉到了孩子身上,以為是自己情緒太激動,沒抱好孩子。
但等調整姿勢後,孩子哭得更厲害了,鬧得有些反常。
殷瑤的心頓時揪了起來。
她的寶寶本身就是早產兒,天生比其他初生兒虛弱。
這個時代的醫學水平又十分低下,要是得了什麼病,那可就糟糕了!
她低頭仔細地檢查一圈後,發現兩個孩子都一直側著頭,手也朝著外邊夠,相比於生病的不適,更像是想要什麼東西。
她順著方向看去,看到的竟是生產時用到的那麵鏡子。
她也沒多想,隻以為孩子是被新鮮事物吸引了。等走過去時,寶寶果然就停止了哭鬧,甚至咿咿呀呀叫了起來。
寶寶賣力地揮動著的小手,碰到鏡子的一瞬間,原本還折射著周圍畫麵的場景,突然一轉,照到了一處陌生的場景。
是一口井和一棵歪著脖子的老槐樹,樹下的地上有一個金色的箭頭,似乎在指引著什麼。
畫麵出現後,寶寶們也安靜了下來,隻乖乖地躺在她懷裏,萌萌地看著她的臉發呆。
殷瑤心中疑惑,鏡子中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場景?寶寶們與這麵鏡子又有什麼關係?
她抱緊孩子,一時間思緒千回百轉。
也是此時殷瑤才忽然想起來,自己的身體恢複得好像有些異常快,完全沒有產後虧損的吃力感。
她急忙放下孩子,又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
竟然連沒來得及縫合的側切傷口都自動愈合了!
而且身體的各項機能恢複得比生產之前的狀態還要好!
難道......這都是因為寶寶們特殊的體質而造成的?
殷瑤畢竟是來自新世紀的靈魂,看過不少種田空間的小說,對這堪稱神奇的遭遇接受度十分良好。
對了!提起空間,她突然想起,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很可能也是一處空間!
她忙忙抬眼,打量四處的環境。
眼前是一片光禿禿的田地,一旁掛著的牌子上寫著“未開墾”三個大字。
已經被鎖住了櫃子,一旁還貼著“藥品櫃”字樣的標簽,樣式很像上一世自己實驗室裏經常儲藥的那個。
即便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觀察這個藥品櫃了,她依然無法忽視自己內心翻湧著的驚濤駭浪。
她摸著藥品櫃的手不自覺地顫抖著,生產時不敢分心,但有生之年,她還能再次擁有跟現代醫學有關的東西,怎麼會不激動?
這裏果真是一個空間!
但具體怎麼使用,她研究了好一會兒也沒能看出個門道來。
不過既然是空間裏的東西,應該也有自己的規則,這些東西怕是要留到日後再花時間研究了。
眼下她在空間裏待了太久,得盡快離開這裏。
隻是她是怎麼進來的,又該怎麼出去?
這念頭剛起,殷瑤就感覺眼前一花,隻是眨眼的工夫,她就已經回到了拜堂的屋中。
原來思想就能控製,這樣的進去方式讓她覺得很是新奇。
而懷裏的兩個寶寶也被她一同從空間中帶了出來。
此時的屋外天剛剛亮,她竟在空間裏待了一天。
案台上的蠟燭已經燃盡,屋子十分破舊,除了幾個吱呀作響的舊桌椅以外再無其他。
門上還帶著喜婆離開時留下的鎖,但由於那扇門太過老舊,完全恢複的殷瑤沒費多大工夫,就把整扇門卸了下來。
她抱著孩子,從屋中走出來。
打量了一圈周圍環境之後,殷瑤的臉色愈發難看。
這是個小院子,地方還算寬敞,隻是因許久沒人住的緣故,長得全是荒草。
三間茅屋,一間比一間寒酸,最邊上那間,房頂已經陷了進去,牆邊也有了裂縫,要是遇上下大雨,搞不好屋頂能掉下來。
位置又在村子最偏的一個地方,背後靠山不說,周圍還沒有一戶人家。
而最令殷瑤絕望的是,這整整三間屋子裏,除了“婚房”桌上供著的三個梨,竟然再沒了其他能吃的東西!
事到如今,殷瑤哪還能看不懂?
這江家,分明就是沒想讓嫁進來的新婦活著出去!
懷中的孩子剛剛睡去,殷瑤隻得簡單收拾一下床鋪,把孩子放下。
這邊還沒鬆手,院子裏就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
誰來了?
殷瑤麵色一沉,忙朝著屋外走去。
結果還沒來得及出去,四個人就已經進了屋。
除了為首的婆子,剩下的三人跟自己年紀都差不多。
幾個人身上穿的都是軟布衣裳,女子的發上竟還插著幾支簪子。
這樣的打扮,除了江家,村子裏怕是也找不著幾戶。
隻是江家這樣有錢,又怎麼會讓大兒子江離住在這樣偏僻的地方......
她還沒想通,對麵的江老婆子趙氏就已經走近打量起了她。
趙氏在看到殷瑤的那張臉之後,心中一愣:嫁過來的不應該是殷芊芊嗎?殷瑤怎麼在這?
心中正疑惑著,餘光又瞥見一旁剛出生的兩個孩子,那一瞬間,趙氏隻覺得怒意叢生。
好哇!她說原本還不配合的殷家怎麼突然答應了婚事,原來找了個替嫁的破鞋,怪不得好久在村裏見到過殷瑤了,原來是懷裏野種,不敢出門了!
趙氏越想越生氣,瞪著她質問道:“怎麼嫁過來的是你這個掃把星?”
她聲音尖細,說話時臉上的眉眼又會不自覺皺在一起,本來就小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縫,偏偏不屑的冷光還要努力地從縫中溢出。
不管怎麼看,都隻能留給人一個尖酸刻薄的印象。
殷瑤沒吭聲,替嫁之事本來就是殷家私自幹得,江家為何突然上門她如今也不是很清楚。
這樣的局麵,於她而言,很是不利。
不管怎樣,她現在都不能離開江家!
趙氏見殷瑤遲遲不語,隻以為她是好欺負的,語氣更是惡劣。
“還真是個不要臉的蕩.婦,替嫁不說,還年紀輕輕的,就生下兩個野種,你們殷家能幹出這麼不要臉的事,我們江家可忍不了!”
殷瑤眼底一沉,不悅道:“誰是野種,嘴放幹淨點。”
她不說還好,一說趙氏眼中的火氣更甚。這賤蹄子算個什麼東西,在殷家天天被欺負地跟個孫子一樣,現在竟敢跑到江家作威作福了,她趙秀花可不是嚇大的!
趙氏聲音不自覺又提高了幾分,大聲道:“你威脅誰呢殷瑤,替嫁的是你,生孩子的也是你,怎麼,經不住寂寞找男人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接盤這回事,你當我江家好欺負,誰的帽子都能往上扣?看老娘今兒個不將這兩個孽種扔出去!就連你也得滾回家去!”
殷瑤黑漆漆的眼眸中,冷意更甚。
她本想和氣跟江家商量,奈何江家不肯給她留退路,還要動她的孩子,她也不必再忍!
於是思索之間,她已經從衣裳裏摸出手術刀,握在手中。直接一個轉身,挪步到趙氏的身後,手往她脖頸裏一落,鋒利的刀刃直接抵住了趙氏的喉嚨。
“你們把我送回去,替嫁和未婚生子的帽子一扣,我肯定是活不了了。”殷瑤另一隻手死死地抓著趙氏的頭發,咬牙說道:“既然如此,還不如拉個墊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