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兒子,瞿老夫人就會覺得憂愁,畢竟到了兒子這個年紀都還沒有娶老婆的實在是太少了,別人都已經到了當奶奶的時候,她連兒媳婦都沒看見。
每次看見哪個閨蜜家的孩子已經結婚了,瞿老夫人就著急,哪個閨蜜家裏麵已經生了二胎,她心裏麵是又嫉妒又羨慕,恨不得下一秒自己家孩子就能夠帶著一個女孩回來。
有時候瞿老先生還有瞿老夫人都會和瞿致遠談心,到了最後他們甚至已經是不要求女孩的身家性格,隻需要是個姑娘就行,但就算是這樣的要求瞿致遠都做不到,一直沒帶女孩回來,讓兩個老人表麵上又不能催,心裏麵又著急,十分焦慮。
昨天的時候瞿老夫人還在想著自己家兒子的終身大事憂心不已,選了很多漂亮的姑娘作為備選人員,剛準備給兒子打電話,瞿致遠卻自己打電話回來了。
昨天他突然打電話回來,總算是回心轉意決定帶個女孩回來的時候,瞿老夫人一晚上都沒睡好,隻覺得心情愉悅,整個人好像年輕了二十歲。就好像隻要瞿致遠能帶回來一個女孩,她就有機會當奶奶了,不久的將來就能抱著好幾個孫子到處去炫耀了。
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瞿老夫人怎麼看都不夠,隻覺得可能什麼地方還沒做好:“紅姐,你幫我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會不會不太好?一會安南看見我這樣子會不會覺得我是惡婆婆,不滿意啊?”
在這個家裏已經伺候了十餘年的紅姐再看見瞿老夫人打扮的漂漂亮亮之後,覺得沒什麼問題:“夫人,你已經很漂亮了,您今年都快六十了,一打扮年輕了幾十歲呢,還能有什麼不好?”
確實,鏡子裏麵看著好像是漂亮了不少,但是瞿老夫人還是緊張的很:“但是我就是怕那個孩子不喜歡我。致遠年紀都這麼大了,好不容易帶個女孩子回家,我要是不注意點,那個女孩子準要跑。”
瞿家上上下下都是已經在這裏幹了大半輩子的老傭人,都是半個家人了,對瞿致遠的婚事所有人心裏麵其實都擔心的很。
在外麵像是瞿致遠這個年紀的都早早地當父親了,有的要麼已經有了兩個孩子,有的可能隻有一個孩子,但是都能打醬油了,誰想瞿致遠這樣,整天影子都摸不著,更不說媳婦了。
紅姐也歎了口氣,她一直看著瞿致遠出生到長大,瞿致遠什麼樣她心裏清楚的很:“其實少爺是個好孩子,隻可惜當初遇人不淑,現在肯定好了,這個女孩聽說不錯呢。”
摸著自己手裏麵的鐲子,瞿老夫人也無奈的點了點頭:“希望吧。也不指望這姑娘有多好了,隻要能夠乖乖聽話,不要像之前那個惹得家宅不寧,我什麼都不管,能生孫子就可以。”
瞿老夫人知道要是瞿致遠沒看上肯定不會往家裏帶,但瞿老夫人很希望今天真的能安安靜靜吃頓飯,因為瞿老先生和瞿致遠兩個隻要一見麵就掐架,很長時間都是吃了一半話不投機就直接甩碗筷走人。
為了轉移瞿老夫人的情緒,紅姐轉移了話題:“好像是車子的聲音,看起來致遠少爺帶著少夫人回來了。”
聽見這話,瞿老夫人一下子來了精神:“是嗎?我們下去看看。不知道那個孩子喜歡什麼,我還沒準備,等這次見麵,下次再給她買禮物。”
看著這棟不知道比瞿致遠的房子大了多少倍的別墅,韓安南摸了摸蛋糕的腦袋,看了眼瞿致遠,眼神之中帶著絲絲哀怨。
她小聲的嘟囔著:“網絡上看見的東西果然全都是騙人的,這個家夥哪裏有一點自己白手起家的樣子,這別墅的年齡都至少有幾百年了。騙子。”
剛準備往前走,卻發現瞿致遠還站在原地,韓安南催了兩句:“你在幹什麼呢,不是說過來吃飯嗎?一直站在那裏動都不動。”
瞿致遠回過神,見韓安南已經抱著那隻古牧走了兩步,也跟了上去。看著韓安南那雙亮晶晶的眼睛,瞿致遠心情好了不少。他接過韓安南手裏麵抱著的蛋糕,一手牽著韓安南的手:“進去吧,以後你隻需要安安靜靜吃東西,或者跟在我後麵,剩下的事情有我。”
不明白瞿致遠為什麼會突然抱走他明明不喜歡的蛋糕,韓安南還是乖乖跟著瞿致遠往宅子裏走。隻是在走一段距離之後,韓安南才總算是明白瞿致遠真的是用心良苦。
瞿家老宅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了,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大家族,院子裏麵種滿了花草樹木,還有人工湖一年四季風景如畫,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美景。
但是這麵積一大了,這條路就變得漫長了起來,宅子明明就在眼前,但是說什麼就是走不到宅子那邊。
路上看了不知道多少棵樹,過了幾座小橋,韓安南穿著高跟鞋的腳有點受不了了:“這條路有多長?為什麼我覺得根本走不完?”
瞿致遠瞄了她一眼,一下明白了現在她心裏正在想什麼:“以前聽說韓小姐十歲就開始穿高跟鞋,十五歲就被人稱為高跟鞋女王,現在怎麼就走了這麼點路就不行了。”
“在監獄裏的十年可沒有機會穿高跟鞋,而且我的腳不知道為啥,現在稍微不注意就會破皮,瞿先生小心,光保養錢都要不少。”
就這雙腳?能花多少錢,難不成能把他的公司全都敗光不成?
仔細看了韓安南的腳好幾眼,瞿致遠冷笑一聲,確實是一副細皮嫩肉的樣子,就是不知道怎麼會如此嬌氣:“瞿太太放心,以後我所有的卡全部都給你,你想怎麼保養都行。”
聽見以後有錢花,韓安南忍著腳上的疼痛繼續往前麵走,就在兩個人說話的空擋,兩個人已經走到了宅子門口。
瞿老夫人老遠就看見自己心心念念了許久的兒媳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忍著心裏麵的激動,一直等到韓安南走到麵前來,才握著韓安南的手,眼中含著淚水點頭,覺得自己擔心了這麼長時間的事情總算沒有成為現實。
她握著韓安南的手,眼中都是滿意:“是個好姑娘,長得好看,高高瘦瘦的,配我們家致遠,委屈你了。一點小禮物,不成敬意,一定要收下啊。”
瞿老夫人把自己手裏麵戴了快四十年的鐲子脫下來,戴到韓安南手上。這隻翡翠鐲子水潤光滑,看著就價值不菲。
還沒等韓安南開始推脫,瞿老夫人就搖了搖頭:“我剛嫁進瞿家的時候,婆婆就給了我這個鐲子,現在一代傳一代,到你手上了,明年可要給我添個孫子,孫女也行。”
......
本來還以為自己今天會遇見惡婆婆的韓安南,沒想到到頭來自己還能收到一個玉鐲子。看著瞿致遠的表情無異,韓安南也就乖乖的喊了一聲:“媽。”這一下子差點沒把瞿老夫人激動地把身上的所有東西都送給她。
瞿致遠站在門口等瞿老夫人把心裏麵的激動之情發泄的差不多了之後,才提醒兩個人現在他們還站在門口:“媽,既然你已經看見新媳婦了,就讓我們先進去吃飯吧。安南身體瘦弱,經不住餓。”
這才想起來現在還在門口站著,瞿老夫人點了點頭,牽著韓安南往裏走:“哦對對對,我差點把這件事忘了,來,我們趕緊進去吧,有什麼事情等吃完飯之後我們再說。”
看著手裏麵這個沉甸甸的鐲子,在跟著瞿致遠進去的時候,韓安南小聲的在他耳邊說:“回去之後就脫下來還給你,你記得保養好啊,要不然到時候黑鍋還要我背。”
這本來就是給她的東西,還給他做什麼?既然現在韓安南是他已經帶回家了的瞿太太,他就沒打算離婚,隻要韓安南夠本分的話。
莫名其妙的看了眼韓安南,瞿致遠無所謂的說:“這個是我們家的傳家寶,你好好收著,聽說有養身的效果,不用還給我。”
......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韓安南也沒又在強求人把鐲子收回去,本來就不是她自己主動要的,人家給了她說要還的,但是人家不要,她不也隻能戴著了嗎。
當然韓安南現在還不知道這個鐲子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瞿家人已經承認了她,意味著接下來隻要瞿老先生和瞿老夫人去世,她就是瞿家的主母,瞿致遠唯一的妻子。
顯然,要是她知道是這樣的話,這個鐲子他肯定說什麼都不願意要了。
這隻是一場普通的家宴,準備的東西都是家常菜。瞿老先生坐在餐桌旁邊,看見瞿致遠帶著韓安南還有一隻狗進來了,隻是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然後開始吃飯。
在吃飯的時候,韓安南明顯感覺到整個瞿家的氣氛不太對勁。因為幾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實在是太奇怪了不是嗎。
瞿致遠和瞿老先生隻會埋頭吃飯,瞿老夫人則是沒事就給她夾點菜,很明顯三個人都沒有什麼心思放在飯菜上,但是韓安南卻覺得這手藝比自己的還好,於是也放開了吃,沒有一點隱瞞。
瞿老夫人看著韓安南這麼能吃,時不時添一筷子,然後誇韓安南兩句:“吃的多才是最好的,看看你這個樣子,就應該多吃點。致遠那個小子脾氣特別差,你多包容點。”
看著瞿老夫人當著自己的麵抹黑自己,瞿致遠放下碗筷:“媽,我們已經在一起這麼久了,她知道怎麼包容我,你能不能少說兩句,把人嚇跑了我去哪裏抓回來?”
聽見兒子不滿意了,瞿老夫人也沒別的話說了,隻是點了點頭之後話沒有剛剛那麼多了,明顯是希望今天能好好吃頓飯:“好好好,媽不說了,我們繼續吃飯啊。”
幾個人都是默默的吃著自己麵前的東西,在這場晚宴快要結束的時候,瞿老先生放下了自己手裏麵的筷子,看著韓安南,臉上滿滿的嚴肅:“既然你準備當我們瞿家的媳婦,明天就來公司一趟,之前我就說了,致遠什麼時候結婚,我會給他的妻子百分之五的股份。還有,過幾天你們記得回來參加一下家族的見麵會,致遠結婚這件事情好歹要和其他人好好介紹一下。”
韓安南剛打算裝乖巧說聲好,旁邊的瞿致遠就抬起頭,語氣不太好的說:“這種事不用你操心,我老婆想要的東西,我自己會給她準備,至於你的東西,我覺得她也要不起。隻是百分之五的股份而已,隻要她想要,我把全部都給她也無所謂,用得著你在旁邊這麼假惺惺?什麼家族聚會。那就更不要去了,想起那群家夥我現在還覺得犯惡心。”
聽見這話,整個餐桌上麵的氣氛都一下子變得冰冷了起來。感覺到氣氛不對勁,韓安南默默地低下頭開始吃東西,決定把自己縮成一小團不能被看見,自己已經是這倆父子的導火索了,這要再說話,肯定會讓父子兩個鬧得更加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