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趙若染手下人對沈青霜本來就沒什麼好意，對上沈青霜的時候都是絲毫不顧及沈青霜，本人麵前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紫袖麵前了。

紫袖麵對的冷嘲熱諷隻會多不會少。

得到了沈青霜的肯定，紫袖底氣也足了一些，鎮定下來將布料整理好重新送了回去。

沈青霜看著紫袖離去的背影，心中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紫袖抱著布料重新回到趙若染房間，院子裏麵安靜無比，跟之前紫袖從這邊離開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紫袖也不敢張望，隻能端著盤子默默的走進去。

才剛走進去幾步，便被人攔了起來。

“你來做什麼？”來人是佩環，在趙若染身邊頗受看重，十分看不起相府的各種小娘，在麵對沈青霜麵前顯得尤為明顯。

今日中午更是主動帶頭對紫袖冷嘲熱諷，現在表情緩和了不少，隻是看向紫袖眼中的冷漠絲毫沒有減退。

“奴婢這是替我家小娘來退布料的，這布料以次充好。”

說完，紫袖甚至上手翻了一下，都不用紫袖故意去找，一團明顯的棉結赫然出現在兩人麵前。

環佩向來仗著仗著趙若染的名義橫行霸道，這還是第一次遇到敢上門來退還布料的。

紫袖不知道，但環佩是知道的，現如今相爺就在裏麵做客，若是讓相爺知道了，她們全都吃不了兜著走，這布料就算真的是被人以次充好了，這人也不能出在小姐房中。

環佩眼珠微微一轉，立馬有了主意，溫柔說道：“紫袖妹妹是不是弄錯了，小姐賞賜給沈小娘的乃是柳州進貢的霞光錦，最是柔軟舒適，就連我家小姐也隻得了這麼幾匹，全都送給了沈小娘，怎麼會是這樣，怕不是沈小娘弄錯了吧。”

她的態度同中午可謂是天差地別，明裏暗裏更是說沈青霜目光短淺的，既想要好布料，又想要博得一個好名聲。

紫袖人微言輕，哪經曆過這種強詞奪理的人，整個人都被氣的發抖，最後也隻憋出幾句，“我家小娘不是這樣的，明明是你仗勢欺人，羞辱在先，最後還以次充好。”

兩人爭執的聲音稍微大了一些，驚動了裏麵的人，琴音戛然而止。

正在爭執的兩人說話同時一滯，紛紛看向屋子裏麵，隻見燈影綽綽，裏麵兩人相對而立，僅僅是從窗戶上的燈影便不難猜測出裏麵兩人隻怕是郎才女貌。

趙若染無奈的捂住額頭，“環佩這丫頭就是這樣，得理不饒人。”

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丫鬟是什麼樣子，趙若染如何不知，隻是畢竟是自己身邊的人，又是給自己出氣，不論如何，這個人她得保下來。

她語氣中的親昵，再加上故意大事化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隻是兩位侍女為了自己主子起了爭執。

顧涵沒有順著趙若染繼續說下去，而是往外麵看了一眼，“爭執的如此激烈，同我出去看看戲吧。”

趙若染呼吸一滯，連她自己都有些的不敢置信，往日顧涵什麼事情不都是順著她來的，別說外麵隻是兩個小丫鬟吵起來了，就連公主和人吵起來了，顧涵都不見得有興趣。

難道，顧涵真如她感覺的，對那位沈小娘有感情？

“怎麼？”

顧涵見趙若染久久沒有回應，不由又出聲提醒了一聲。

趙若染總算是回過神來，重新看向顧涵，“既然你想去看看，那就去看看吧，正好我也想知道外麵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門被推開的聲音讓紫袖和環佩頓時精神一震，停下了交流的聲音。

“怎麼不繼續了，方才你不是很熱鬧嗎？”顧涵看熱鬧不嫌事大，主動挑起兩人之間的戰爭。

“回相爺，這事還要從早上說起......”

環佩好歹跟隨趙若染身邊多年，這樣的眼力見還是有的，主動上前將今天所發生的事情說給兩人聽。

“事情就是如此，環佩心中不平，明明是小姐發善心才會將那上好的料子送給沈小娘，可沈小娘不心懷感激也就算了，還換了小姐送的布料，想要上門來討要一個說法，奴婢實在是氣不過這才出言說了幾句。”

環佩唱作俱佳，若不是顧涵事先便了解趙若染身邊丫鬟都是些什麼樣子的，還真的要被她這個樣子騙過去。

紫袖壓抑住自己心中的怒火，給兩人行了禮，而後才說道：“稟報相爺，事實並非是環佩說的那樣。環佩不知為何，總是看不慣我家小娘，當麵諷刺也就罷遼，替換了趙小姐送給我家小娘的布料，卻還倒打一耙，奴婢也是氣不過才跟她爭執了起來。”

顧涵這時才將注意力放在了紫袖抱著的布料上，光從外麵看到便能知道這布料的顏色並不均勻，連顏色都染不均勻，就更不用說別的了，裏麵肯定隻會更差。

顧涵若有所思的眼神掃過兩人，並未有太多的視線停留，厲聲斥問紫袖，“沈小娘倒是教了個好奴才出來，罰沈小娘禁足，一個月的例銀。”

紫袖就像是聽到了死刑一般，整個人的表明都僵硬了，實在是沒有想到自己不過是過來退還布料，卻給沈青霜招致了這樣一個禍事回去，臉上的血色逐漸退了下去。

環佩則是站回了趙若染的身後，看向紫袖的眼神越發趾高氣昂。誰不知道，整個府中，最不能得罪的人便是她們家小姐，這些人得罪了自家小姐，隻能被相爺懲罰。

趙若染還是一如既往的感覺到被顧涵偏心寵愛的感覺，神色微緩，習慣性勸說道：“這樣的懲罰未免太重了些，沈小娘畢竟是你侍妾，還是從輕處理吧。”

顧涵鄭重的望向她，一雙眸子黑的像是夜晚的湖水，裏麵似乎正在醞釀什麼風暴一樣，“若染，你就是太善良了一些，這些事情有了開頭，之後便會源源不斷，隻有在第一次便給出懲罰，日後才不會有人再借這個由頭來欺負你。”

雖說顧涵說的話和以往都是大同小異，趙若染卻被這話給震的微微後退一步，她總感覺顧涵似乎話中有話，在提點她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