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簡接完電話回房間時,就看到站在窗簾那裏的莫禦深。
她都不用猜就知道他肯定是在這兒偷聽自己接電話,畢竟除了這個之外,她想不出還有什麼原因能讓這位大少爺從床上下來。
“誰的電話?”莫禦深沒覺得不好意思,直接問了。
白簡一邊往床邊走,一邊回答:“朋友。”
“什麼朋友?”
“?”
朋友還能是什麼朋友?
白簡搞不懂他的腦回路,也沒回答他這個問題,徑直走到床邊抱了一床被子去了沙發。
看著她這一係列的動作,莫禦深心裏擠壓著氣。
隻是一個電話。
就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沙發上睡,難不成她跟那個人之間有什麼關係。
莫禦深向來都是大少爺脾氣,他走到沙發麵前拽住了她在鋪的被子,語調還是有些淡漠的冷:“聊聊?”
“聊什麼?”
“你還沒帶我去過你家。”
“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兒。”
“什麼意思?”莫禦深知道白簡不會隨便撒謊。
“我隻有二十歲以後的記憶。”白簡跟他說了,那雙清淺的眼眸裏是一片認真,“二十歲以前我在哪兒,做什麼的,我都不知道。”
莫禦深眉心一擰。
失憶?
“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白簡從他手裏接過被子,“明天早上還要上班。”
莫禦深還對剛才的事情有些在意,但也沒再多說:“你去床上睡。”
“不用。”
“讓你去你就去。”
“沙發挺好,不硬不軟。”
莫禦深身高一米八八,沙發太短了,若讓他在這上麵睡,第二天一早起來肯定渾身都疼。
但她的這份拒絕在莫禦深的眼裏,就成了其他意思。
他心裏很不是滋味,憋著氣的一句:“我不挨著你睡,你一個人睡床。”
“不用。”白簡仍舊拒絕。
莫禦深也來氣了,想著剛才的那通電話,想著幾天前無意間發現她下載的那份離婚協議文檔,扔下三個字就上床睡覺了:“隨便你!”
白簡覺得他這兩天好像特別愛生氣。
以前雖然也大少爺脾氣,但頂多就是傲嬌了一點,臭屁了一點。
現在卻動不動就發火。
她招他惹他了?
莫禦深躺在床上氣的睡不著,心裏說了她好幾句沒良心的!
心裏罵歸罵,行動上卻還很在意,想著她說她失憶的事,立馬就讓人去查她的事情了。
難怪以前他問她一些事情的時候,她都說沒有,不知道,沒印象之類的。
消息發完後他就躺在床上,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躺在沙發上開始睡覺的人,心裏卻疊加了一層又一層的複雜。
十二點的時候。
白簡已經睡著了。
聽著她很小的均勻呼吸聲,莫禦深掀開被子下了床。
來到沙發旁邊確定她此刻陷入深度睡眠後,就小心翼翼的把她抱了起來放在了床上,怕放下去時會弄到她的長發,還特意調整了一下角度後才放。
確定沒有壓著她頭發後,又把被子給她蓋上。
忙完這些他才停下來看著她陷入熟睡的臉,心思流轉間低眸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晚安,媳婦兒。
他沒有去沙發上睡。
他很清楚那個沙發容不下他的身軀,更別說他若在那裏睡的話,第二天早上起來鐵定渾身疼,他沒有自虐症。
出門前又看了床上的人一眼後,他才動作極輕的離開了房間。
老宅雖然占地麵積沒有那些四合院大,但這兒睡覺的房間還是足夠的。
翌日清晨。
白簡醒來時就察覺到自己睡在床上,心中泛著難以語表的複雜。
莫禦深這個人大少爺脾氣,傲嬌臭屁,但他對一個人好的時候隻會用行動來表達,而不是畫大餅。
緩了緩心中的情緒後。
她才下床。
她去摸了一下沙發,上麵已經沒了餘溫。
這讓她不自覺的多想:莫禦深起得這麼早嗎?
洗簌完後她就去找人了,在客廳內看了一圈也沒看到人,最終隻能問在院子裏問喂鳥兒的爺爺。
“我沒看到。”莫老爺子也疑惑,“你起床沒看到他?”
白簡頓了頓。
立馬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莫禦深隻怕半夜去了其他房間睡。
“你們昨晚不是一起睡的?”莫老爺子又問。
“是一起睡的。”白簡很自然的應對。
因為這個事兒,導致莫老爺子早餐過後還找莫禦深單獨談了一番話,就是這一番話讓等待的白簡備受煎熬。
她不知道莫禦深會不會跟爺爺說他們打算離婚的事兒。
若說了,爺爺會是什麼反應,不說,他又該怎麼解釋昨晚他們沒睡一起的事兒。
十分鐘後。
莫禦深出來了。
他們上了車,司機開車離開了老宅。
白簡心裏藏著事兒,見莫禦深沒有開口要跟她說的意思,她索性直接問他:“你怎麼跟爺爺說的?”
“想知道?”
“想。”
“求我。”
“......”
她真心覺得這家夥就是個幼稚鬼。
莫禦深感受到了她很是嫌棄的視線,他也不在乎,薄唇微啟很淡的一句話:“我跟爺爺說你晚上睡覺打呼嚕,震天動地吵得我睡不著,我就換房間了。”
白簡:“......”
白簡拳頭陡然捏緊:“你這是造謠。”
“是你先造謠的。”
“?”
“昨天早上你說了什麼你不記得了?”莫禦深善意的提醒。
白簡擰了擰眉心,著實想不起來。
“你放心,爺爺聽了之後沒說你,反而把我罵了一頓。”莫禦深胡編亂造的本事一等一的強,“說打呼是一種病,罵我沒有照顧好你,還讓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白簡沒接話,移開了視線看窗外。
這一看她才發現走的路好像有點不對勁兒,眉心一下子就擰了起來。
“你這是什麼表情。”莫禦深知道她在心裏罵自己,“難道你想讓我跟爺爺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