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嘴裏的道謝就咽了回去。

“嗯！”

一路無話，沉悶的雨聲打在車窗，喬念念不敢將視線投向身邊，隻要目不轉睛地看向窗外，被雨水模糊的風景極速倒退，恍惚間有一雙眼睛注視著她。

是斯年的倒影。

喬念念心慌意亂低下了頭，手機剛好亮起，屏幕上“邵明”的字樣跳躍。

注視著她的目光陡然淩厲，喬念念毫無知覺，接起了電話。

“邵明，怎麼了？”

“念念你最好來醫院一趟，你母親......”

“她怎麼了？！”

喬念念攥緊了手心，刺痛讓她冷靜下來，“我馬上過來。”

掛了電話，喬念念看向斯年，“在這裏放我下來就可以了，謝謝你斯年。”

車窗外已是街道，可以打到車。

斯年漠然轉過頭，“地址。”

“什麼？”

那雙眼睛掃過她因為緊張而泛紅的眼眶，“你要去的地址。”

精神病院鮮少有這樣的豪車駕臨，一眾護工都扒著窗口，小聲議論看著那輛黑色林肯停在門口。

喬念念道過謝，還沒等斯年說什麼就下了車，斯年按開車窗，邵明正穿著一身白大褂，在二樓看著這邊

他在做什麼？送她去見相好？

斯年看見了邵明，渾然覺得自己像個笑話。

他怎麼會心軟，對這樣的女人產生憐惜？！

“開車！”

林肯極快的離開了，喬念念聽見身後車子轟鳴，卻沒有回頭，她小跑著進入醫院，直到看見邵明才停下喘息。

“她、她沒事吧？”

邵明歎了口氣，“你別著急，主治醫生說她今天見了一個外麵的訪客，然後就突然暴起搶了護士的針頭.....”

邵明打開門，一身病服的中年女人蜷縮在病床上，左手手臂還纏著厚厚的繃帶，神情不安時而猙獰。

喬念念連日來深掩的情緒，如江河決堤一樣傾瀉而出，啪嗒啪嗒地落在衣襟。

她快步走到床前，蹲下身子，湊近了看她的傷處。

“念念，你放心，她隻是失血過多，好好休養就沒事了。”

邵明走至她麵前，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喬念念狠狠咬住唇，才不至於哭出聲。

“謝謝，謝謝你邵明。我想自己和她待一會。”

邵明沉默片刻，旋即走出了病房。

喬念念跪坐在地麵，側著臉，輕輕貼著喬母層層包裹的手背。

隔著紗布，仿佛能感覺到一絲體溫，那是她幾乎沒感受過的，母親的體溫。

頭頂突然暴起一聲尖叫，喬念念的頭發被人死死扯住，往後猛拉。

“為什麼你是我的女兒！為什麼！”

喬母醒來瞪著雙眼，眼裏都是血絲，她看向手中掙紮的喬念念，仿佛在看一個仇人！

“好好的老公你不要，你非要去跟野男人鬼混！為什麼要讓我丟臉！”

喬念念痛呼著去鬆她的手，卻被喬母的指甲劃傷了。

“媽！我沒有！！”

撕扯間，喬念念撞上了醫療器械，器械咣當掉落在地，發出巨響。

門外不遠處的邵明似有所感，飛奔而來，一進門就看見兩人糾纏的畫麵。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