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醫院。

夏芙蕖看著太醫給楚煜堯換藥，眼神就這麼在他的身上上下打量著。

楚煜堯眼神不敢對視。

長長的睫毛和寬厚的耳朵也忍不住抖了抖。

“咳咳，公主，臣已經幫楚公子換好藥，先行告退了。”

太醫承受不住夏芙蕖的目光，拎著藥箱快步離開了。

“公主，是我醜到您了嗎？”

被夏芙蕖盯久了，楚煜堯有些不自在。

忍不住摸了摸正在結疤的臉，神情變得怯怯起來。

姐姐喜歡好看的東西。

包括人。

他唯一能吸引姐姐的臉，現在也......

楚煜堯低下頭。

難過的氣息都快要把他整個人淹沒了。

夏芙蕖也感受到了這股低落的氣息。

輕笑著搖了搖頭。

眼前這個情緒脆薄，又膽小怯弱的男人，怎麼可能是那個渾身冷冰冰，還能一掌把信函擊碎成粉末的閣主？

看來是自己太多疑了。

“你好好休息，本公主過幾日再來看你。”

打消疑慮之後，夏芙蕖轉身就要離開。

“公主，您下次什麼時候來看我？”

楚煜堯輕輕纏著夏芙蕖的衣袖，眼巴巴看著人。

雖然他每日都會偷偷去看姐姐，偷偷給姐姐蓋被子，偷偷多看上幾眼。

他也想讓姐姐多看看他啊。

“乖，待本公主忙完就過來。”

沒想到撿回來報複江易安的工具人，喜歡上自己。

夏芙蕖捏著楚煜堯的下巴，到底沒有承諾。

男人的美色，隻會耽誤她複仇。

她上一世被江易安騙得那麼慘，這一世，她再也不會認真了。

男人嘛，玩玩就行了。

看著夏芙蕖離開的背影，楚煜堯摸著被捏過的下巴，耳朵發燙起來。

嘴角不受控製瘋狂上翹。

姐姐果然是喜歡他的。

雖然姐姐不記得他了，但是沒關係。

姐姐喜歡他就行。

隔著高牆，楚煜堯眼巴巴看著芙蕖宮。

已經期待著下一次見麵的場景了。

此時的楚煜堯，都不知道自己像極了後宮妃嬪，眼巴巴等待皇帝來翻牌寵幸。

集市。

二狗子東逛逛，西停停，還時不時跟路人乞討。

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按照計劃，在集市晃蕩。

在連續晃悠了一個時辰之後，滿城尋找目標的李哥，終於發現落單的二狗子。

發現李哥跟上自己的那一刻，原本緊張害怕的二狗子，莫名興奮起來。

渾身血液熱血沸騰。

就像是上戰場的將軍，把敵軍引導到陷阱絕殺。

這種感覺，比乞討到金子還要讓人興奮。

“嘖嘖嘖，小乞丐，看你這麼可憐，哥哥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李哥露出黃黃的牙齒，眼睛滿是貪婪。

“哥哥我可是京都的大善人，經常請吃不飽的小孩吃飯，還給他們找活幹。你跟著哥哥走，以後都衣食無憂，還有吃不完的肉！”

二狗子眼睛放光。

沒想到還能宰一頓這個壞家夥。

不宰白不宰。

“大哥哥，你真的可以讓我吃飽飯嗎？”

二狗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確認，眼神帶著期待。

“當然，我李哥說一不二，從不騙小孩。”

李哥見小乞丐上鉤了，笑得嘴巴都咧到耳後根了。

很快又有銀子進兜了。

這無本的買賣，就是爽。

“那我要去臨淵閣吃，我以前乞討路過，裏麵的飯菜可香了，大哥哥你能請我去那裏吃飯嗎？”

二狗子眼睛滴溜溜轉著，泛著興奮的光芒。

李哥：......

不是，現在的小乞丐，要求這麼高了嗎？

還是說，有人跟他哄抬“物”價？！

“小孩子吃那麼好，肚子受不了的，走，哥哥帶你吃其他好吃的。”

李哥神情變得不耐煩起來。

拉起二狗子的手，就要往其他方向走。

“不，我就要去臨淵閣吃，大哥哥你是沒錢還是騙小孩子？要是不去臨淵閣，我就不跟你走。”

二狗子掙脫開李哥的手，麵露嫌棄。

被一個小乞丐看不起，李哥怒火衝上了天靈蓋。

眼看有巡邏的衙役靠近，李哥隻能狠心咬牙，肉痛帶二狗子去臨淵閣吃飯。

“我要這個，這個，那個，還有那個......”

二狗子一副大爺模樣，毫不客氣地點菜。

李哥眼皮跳跳，忍耐力已經達到頂峰了。

人還沒賣，錢包就被兔崽子給掏空了。

這次一定要賣個高價才行！

好不容易等二狗子吃完飯，李哥狠狠吐了口痰，拉著二狗子快步往皇宮的方向走。

一路上，李哥都在告誡著二狗子。

“你要去做工的地方，是大戶人家，規矩很嚴。不該問的別問，隻要你差事辦得好，賞錢少不了，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都沒問題。”

“裏麵也有不少跟你一樣的小孩，你進去以後也算有伴，多跟前輩們學學，你小子以後前途無量啊。”

聽著李哥畫的大餅，二狗子冷笑。

隻希望自己能順利完成計劃。

到時才真正的衣食無憂。

一番檢查和盤問，李哥帶著二狗子來到了一處偏殿。

一個粉胖粉胖的太監，麵露不悅。

李哥小心陪著笑，在粉胖太監耳邊低語了一陣。

在看到二狗子那雙漂亮的眼睛時，粉胖太監總算滿意地點頭。

“不錯，小家夥的眼睛生得好看，肯定會討得貴人喜歡。”

粉胖太監翹著蘭花指，摸了一把二狗子的臉，很是滿意。

二狗子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還是強撐冷靜，一臉天真地詢問粉麵太監。

“大人，這裏真的包吃包住，還有新衣服穿嗎？聽說還有其他小孩也在這裏做工，他們都在哪裏啊？”

“咯咯咯，你說的沒錯。不過等你通過考核之後，才能見到他們哦。”

粉胖太監手帕掩嘴，尖聲尖氣笑著。

這次的貨，可真是好玩。

“來人啊，帶他下去洗幹淨了。”

粉麵太監翹著蘭花指，安排二狗子的去向。

“公公，您看......”

李哥期期艾艾走到粉麵太監身邊，大拇指和食指搓了搓。

“這次的貨不錯，這是賞你的。”

粉麵太監丟了一袋銀子出去。

掂了掂重量，李哥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另一頭，還在洗澡的二狗子，洗著洗著感覺頭暈沉沉的，呼吸也有些困難。

“姐姐......”

二狗子剛想喊人，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吱——

澡房的門，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