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怎麼可能!!”
老爺子的家人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麵,圍觀的村民們也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從古至今,烏鴉都是不吉利的象征,有老人說烏鴉是閻王爺派到人間勾魂的使者,誰要是沾了是要觸大黴頭的。
“米婆,小師傅,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爹的屍體呢?!我是親眼看著我爹下葬的啊,怎麼變成烏鴉了啊!”
男人激動地衝到我和米婆麵前,帶著哭腔問道。
農村人都迷信,他擔心這是不好的兆頭,到時候連累子孫後輩。
米婆顯然也是頭一回見這種怪事,將目光挪到我身上。
我沒有說話,而是擺手讓起棺的人先退下,自己小心翼翼地走到棺材附近查看情況。
這是個新墳,周圍的土並沒有挖掘的痕跡,棺材蓋內部也不存在抓痕和血跡,這就排除了有人盜墓或者死者詐屍的情況。
那老爺子的屍體跑哪裏去了?
還有這家人說親眼看見老爺子回家,又該怎麼解釋?
正當我皺眉思索時,我眼角的餘光突然瞟到棺材裏那隻死烏鴉的喙似乎有些奇怪,以一種誇張的程度張著,好像是在痛苦地哀鳴。
我皺著眉頭將身子壓低,發現烏鴉的喙裏似乎藏著什麼東西,我伸手掰.開竟然是一個扳指。
扳指通體烏黑,材質看上去不像是玉石,更像是某種動物的骨頭或者角,整個扳指打磨得十分精致光滑,正中央雕著一個獸首,但這種動物我從未見過,似乎是山海經中的某種珍獸。
這扳指年代十分久遠,而且透露著一種令人心悸的詭異氣息,我的潛意識告訴我這扳指絕非凡物,跟最近石嘴溝發生的怪事脫不開幹係,我扭頭見沒有人在注意我,便一聲不吭地將這獸首扳指藏進了口袋,然後若無其事地站直了身子。
“看出什麼了嗎?”
米婆這時慢慢踱步過來問道。
我故作皺眉地搖了搖頭:“這情況確實古怪,眼下無非兩種情況,要麼老爺子自己發生了屍變,要麼就是有別有用心之人控製了老爺子的屍體,故意出來作亂。”
米婆聽後麵色凝重無比,我知道她是在擔憂,這才短短幾天村子裏就出現這麼多邪事,絕對不是什麼好兆頭。
如今五叔不在,僅靠我和她隻怕是難以掌控。
“我可憐的爹啊!您吃了一輩子苦,怎麼入土了還得不到安生啊!老天爺對您不公啊!”
男人領著全家老小跪在墳前哭得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我看得於心不忍,上前勸道:
“你們哭也沒辦法,從家裏拿一套老爺子生前穿過的衣裳來,我施法做個衣冠塚,興許能助老爺子安息。”
眾人聽了連忙止住哭腔,二話不說就回家取衣裳去了。
看著一家人的背影,我麵露苦澀,心中歎了一口長氣。所謂的衣冠塚,不過是給家人一絲安慰罷了,如今連老爺子的屍體在哪都不知道,又談何安息?
等他們取來衣裳,我照著那一套流程做法誦經,將衣裳和棺材重新下葬,這事才算是告一段落。那家人事後硬要給我塞錢,我死活沒要,因為這錢我實在是受之有愧,五叔教過我,萬物皆有因果,有些錢若是收了那就跟這事兒徹底掛了鉤,到時候想脫身都難。
如今五叔不在身邊,我萬事都得小心。
眾人都散了,我也跟米婆回了家。
米婆一回家就鑽進了偏屋不知在搗鼓什麼,那屋子我沒進去,隻是透過門縫瞟過一眼,裏麵擺滿了各種神像,其中有一些我都沒見過,房間繞滿了白色紅色的布帶,整得跟做法事的法場一樣。
我沒多問,陰陽圈大得很,能人異士更是數不勝數,大家各自都有自己的門道。
東北陸家修煉的是出馬仙和薩滿仙術,湘西有三大邪術,趕屍、放蠱、落花洞女,盜墓有四大門派,摸金、發丘、搬山、卸嶺,還有青麻鬼手等等,民.國年間各大門派爭奇鬥豔,割據一方,如今大多銷聲匿跡,不問世事。
我也進了自己的屋子,把門反鎖後才小心翼翼地將那一枚獸首扳指掏了出來,放在手心仔細地端詳。
“這扳指為何會在烏鴉的嘴裏,是有人塞進去的,還是......”
我百思不得其解。
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一個比一個離奇,讓我腦子裏一團亂,根本就捋不清。
這時,我的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淺淺的呼喚。
“戴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