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三節

公公是典型的強勢家長，在家裏、在公司，都是說一不二的存在。我也聽賀楠多次提起，他怕他爹到了隨時能下跪磕頭的地步。

此刻，這位不怒自威的老人一聲訓斥，華姿乖乖收斂了全部的笑容，老老實實地低著頭挨訓。

“你聽著，玥玥是我們賀家的正房太太，誰準你叫她妹妹的？以後叫姐姐！”

“是......是......”華姿唯唯諾諾地答應著。

“我們賀家是有頭有臉的豪門，容不下那些沒禮貌的人，你要是不能認清自己算什麼東西，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我......我......”她已經語無倫次。

“還有，你要照顧玥玥的生活起居，她想吃的，想用的，你都得提前準備，她要是下樓，你也得去迎接！”

“好......好......”

要不怎麼說初戀無敵，頂著公公的教訓，賀楠還敢小小聲地抗議：“爸，您別這樣，會嚇壞華姿的......”

公公冷哼一聲：“你在教我做事？”

賀楠的膽子都快飛到鍋裏去了，不敢再說話。

趁著公公給我來了個撐腰三連，我也不客氣，立即指揮起華姿來：“你，去給我煮一碗雞湯麵，要現做的手擀麵。”

“啊？”華姿想不到我居然如此不客氣，先是呆愣了幾秒鐘，後又看向賀楠，應該是求援的意思。

賀楠倒不是不想英雄救美，可惜在公公麵前，他唯一的魄力就是麵不改色地無視華姿。

“爸爸，”認清男人沒用，華姿向公公求饒，“早餐都擺滿一桌子了，再準備什麼雞湯麵費時又費力，我怕姐姐等不起。”

公公冷漠地回絕：“誰是你爸！玥玥是正房太太，她才有資格叫我一聲爸。”

我也慢悠悠地說：“什麼叫我等不起？燉個雞湯、煮碗麵條的時間，我能死了嗎？”

“玥玥，”公公這次又勸起我來，“雞湯麵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做好的，你趕著去上班，這頓早餐先湊合吃，等晚上回來，再讓華姿給你煮麵條好不好？”

“就是啊姐姐，家和萬事興，賀楠在外打拚已經很辛苦了，咱們不能給他添亂。”這個打蛇隨棍上的女人，又擺出了“識大體”的正房架勢。

可是公公親自調解，我不好繼續發火，隻能悶聲點頭。

說到底，公公並不是完全站在我這邊，隻想和稀泥——這並不意外，因為如果沒有公公的默許，華姿根本不可能和我在一個屋簷下生活。

一頓早餐吃得別扭，就在我返回臥室的路上，聽到沒關緊門的次臥裏傳出了一些不愉快的聲音。

“人家被那個女人、還有你的爹欺負，你連句話都不敢說！”

“寶貝兒，那可是我爹！可怕得很！”

“那就讓我受氣啊！你心裏根本沒有我，找你的正房太太去吧！”

“不氣不氣”，賀楠的聲音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你知道，我最愛你了，穀玥那個黃臉婆隻是應付我爸才娶進門的，怎麼能和你比？這樣吧，公司賬上有錢了，我帶你去提那輛跑車好不好？饞死那個穀玥！”

“哼，這還差不錯。我都委屈自己，給你當情婦了，你不能讓我連車都沒有吧！”

我不動聲色地走開，可心頭的恨意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