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一瞬,眼淚就從寧萱萱的眼中落下,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好啊,裝柔弱是吧?當她不會嗎?
寧悠然一改先前的強勢,柔弱的靠在淩清宴的身旁,掩麵抽著肩膀:“清宴,既然相府不留你我,那我們便連夜回府吧,我受些委屈無妨,可你是新婿,不應被我牽累。”
寧萱萱急了,趕忙為自己辯解:“清宴,我不是這個意思。”
爹爹都已應下,若是因為她的原因再惹出什麼麻煩,定會惹來爹爹的嫌棄。
相府夫人在一旁開口:“好了好了,萱萱今晚就去我房裏,將院子讓給你姐姐,怎麼說她也是家裏的客人,你就讓著些。”
謔。
寧悠然臉上露出恥笑,這個相府夫人還真是會說話,她是正經相府的嫡出女兒,如今竟然成了客人。
怎麼,這就忙不迭地的要把她趕出相府嗎?
簡直是做夢。
隻見寧悠然三步並做兩步的走至相府夫人身邊,滿眼含淚的握住她的手:“母親這話是何意?莫非悠然嫁給清宴之後,就成了府上的客人嗎?悠然的娘親過世的早,在心裏是把您當做母親的,母親若是不喜孩兒留在府上,那我以後少回來就是。”
“清宴,我們走吧。”
隨即她拉起淩清宴,轉身就要離開,卻被叫住。
“悠然!”
相府夫人攜寧萱萱趕忙到了她麵前,很是憐愛的將他們二人的手搭在一起,苦口婆心的言道:“悠然,你和萱萱雖然都不是從我肚子裏出來的,但母親一直都把你們放在心尖上。
“悠然你從小不在我們身邊,吃盡了苦頭,如今得以回到爹娘身邊,自是要好好享福的,今晚你和新婿就先住著你妹妹的院子,等明日母親將你的院子打掃好,你們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可好?”
自己這個便宜母親既然要做良母,寧悠然怎會不給她這個機會?
當即便很是感動的擁住相府夫人,啜泣出聲:“有母親在,悠然實在幸福,那就勞煩母親了。”
說罷,寧悠然又朝著寧萱萱微微福身:“妹妹,姐姐今日駁了你的麵子,是姐姐的過錯,在這裏向你賠不是了。”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既已賠禮道歉,寧萱萱也隻能接受,不情不願的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姐姐實在多慮了,我並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好好好,你們兩姐妹得以冰釋前嫌是我們相府的福氣,天色不早,都盡快休息吧。”
待他們離去,笑容才從寧悠然的臉上消失,轉而盡是冷漠。
若不是還有想做的事情沒做成,她才懶得和這幾人周旋。
要盡快找到那個嬤嬤,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的表情變化之快,令淩清宴有些詫異。
這女人擺明著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非要做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來。
不過既然他答應過要幫她在相府立住地位,便不會食言。
進到寧萱萱的院子,寧悠然才知道相府對她有多麼寵愛。
名貴的珊瑚在她的院子裏隨處可見,院門通向臥房的小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鵝卵石。
道路兩旁種植著顏色鮮豔的花朵,還有一處爬滿鮮花的秋千,院子裏的每一件陳設無一不在彰顯她在府中的地位。
寧悠然神情恍惚的坐在秋千上,腦海中閃過幾段他們父慈女孝的畫麵,雙手不由得握緊了秋千上的藤蔓。
望著失神的她,淩清宴的表情冷酷,未有半分動容,蒼白的月光落在臉上,更添了一絲寒意。
對於今夜她的所作所為,他隻覺得行事過於張揚。
若她一直如此,便不會選擇繼續幫她。
婢女打掃好偏房,走出來行禮:“大小姐,姑爺,偏房已經為您收拾好了,請安置吧。”
“嗯。”
寧悠然應了一聲,徑直進了房間,若有所思的合身躺在床上。
今夜叫寧萱萱吃了啞巴虧,定然會惹來她的報複。
她幾次三番在桌上勾引淩清宴,那男人非但沒有立刻回絕,反倒有縱容她之態。
也不知他的承諾是否能夠相信。
等淩清宴進入房間,雲兒和小櫻緊忙關上了房門,將空間留給他們。
寧悠然坐在榻上,雙眸直直的盯著他:“你所說的幫忙,可還作數?”
想要在相府上徹底立住大小姐的身份和地位,勢必要得到他的幫助。
淩清宴與她對立而坐,倒了一盞茶喝下。
“本首輔從不食言,就算是再荒謬的承諾,我都會兌現。”
這話寧悠然自然是不信的,嘲諷一句:“若是幫我會傷害寧萱萱呢?你也會做?”
恐怕還不等她做什麼,他已經心疼的要命了。“會。”
他的回答並未有任何遲疑,眼神都未曾有過一絲閃躲。
寧悠然有些不自然的移開目光,脫了鞋子躺在床的內側,閉上眼睛假寐。
不管他是否出於真心,隻要能幫忙就好。
翌日,門外吵嚷的聲音將寧悠然吵醒。
緩緩睜開雙眼,意外的發現自己竟然不知道何時鑽進了淩清宴的被子裏!
耳朵靠近他的胸膛,可以清晰的聽到強有力的心跳聲。
咚、咚、咚——
寧悠然的臉頰驟然變得通紅,心跳也跟著加快了幾分。
這......她要怎麼抽出身子?
他若是醒了,該不會以為是她故意進來勾引他的吧?
正當她一籌莫展之時,雲兒敲響房門:“大人,夫人,萱萱小姐過來喚你們去前廳吃飯,已著人來叫三回了。”
寧悠然趕忙起身,從他的身上跳到了地上,卻因動作太急扭到了腳踝,劇烈的疼痛叫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嘶!”
拄著麵前的凳子準備起身,雙腳卻突然離地。
淩清宴赫然將她抱了起來。
雲兒也在這時候推門進來:“大人,夫人,雲兒進來為您送洗臉水。”
見到此景,小丫頭緊忙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準備出去。
不等雲兒關上房門,寧萱萱就從院外走了進來,映入眼簾的是他們二人抱在一起的畫麵。
她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場景,眼裏滿是不可置信。
“清宴,你......”他不是說過此生隻會對自己好嗎?怎的才和這女人成婚兩日就將從前的誓言拋之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