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不好意思的摳摳腦袋。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藥的緣故,她竟然早早就困了,準備上床就寢。
說來奇怪,以前經常噩夢連連,自從楚宴珩來過一次以後,這種感覺仿佛消失了。
每天晚上沒有擾人的噩夢,甚至還能做一些美好的夢。
以前特別怕睡覺的她,竟然愛上了睡覺,感覺整個人身心都放鬆了。
殊不知,這是楚宴珩特意交代冷白的,讓他在她的寢室裏提前放入安神香。
這種香穹末獨有,出自穹末的製毒高手。
無色,有淡淡的香味,一般不會引人注意。
一夜好眠。
“小姐,玉蘭院裏最近正在集訓各種才藝呢。”正在用膳的薛暖聽著翠枝打聽來的消息。
“哦?”薛暖玩味的勾勾唇角,笑意卻未達到眼底。
這麼下功夫?
怪不得上一世獲得了好名聲呢。
這一世呢?她突然開始期待了。
長樂街,一頂素雅的軟轎正緩慢前行,目的地是京城有名的展玉堂。
薛暖準備去京城最大的首飾鋪看看頭麵,畢竟馬上要參加春日宴了,雖說不想出什麼風頭,該有的體麵還是要有的,主要是薛暖對自己以前的審美有些挑剔了。
多少世家小姐甚至後宮妃嬪,都鐘愛他家的頭麵,隻因這裏貫徹一個獨一無二,小到銀鐲大到環佩,凡是在售的品類,每個樣式都是獨一無二的。
薛暖還未到達展玉堂,就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因著前麵排了好幾家小姐的轎子,人頭攢動,竟都是為了來展玉堂買首飾。
前世今生,這大概是她第一次來展玉堂。
“敢問是將軍府薛大小姐嗎?”
還沒等一會兒,一個小廝打扮的年輕人便走到了薛暖的轎子前。
薛暖撩起轎簾的一角,“何事?”
從縫中看到小廝恭敬的頷首,“小的來為大小姐引路。”
說著,便示意轎夫跟他走。
薛暖挑挑眉,揮了揮手示意轎夫跟上。
小廝將他們引到展玉堂的後院,薛暖發現有很多轎子停在此處,非常好的解決了擁堵問題。
薛暖在心裏對展玉堂的幕後人忽然有了一絲興趣,實在是他心細如發,連這種事情都能想到。
來的客人不會覺得受到怠慢,可以放心的在店裏購買首飾。
才下了轎,薛暖遠遠看見好幾個世家小姐的轎子也赫然在列。
隻瞥了一眼,薛暖便在小廝的引導下,進入了展玉堂。
本以為這種店麵不是珠光寶氣也是金碧輝煌的豪氣,但眼下的布景讓薛暖微微驚愕,仿佛走進了一間涵雅香舍。
聽小廝介紹,展玉堂總共有三層,一層是首飾單品,二樓是一些成套的頭麵及大件的首飾,三樓則是雅間包廂,可以專人定製喜歡的頭麵。
不過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成為雅間貴客的,放眼整個京城,能進到雅間的除了皇家的幾位,暫時還沒有人有這待遇。
也曾有人來展玉堂找事,結果第二天就遭了難。
要說這展玉堂身後沒人,薛暖是不信的,隻是坊間都在好奇,這背後之人到底是誰,有這麼大本事。
“我自己轉轉,你去忙吧。”
薛暖著實有些好奇展玉堂裏麵的裝潢,走走停停的看著。
一排排的翡翠珠玉讓人晃花了眼,但在這雅致的環境,不會覺得豔俗,反而覺得十分高雅。
“請幫我拿這支釵子看看。”一個脆生生的聲音打斷了薛暖的思路。
前麵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身穿鵝黃色天香留仙裙,上穿一件同色係春衫。
滿頭烏絲被梳成朝天髻,一對堇色玉蝴蝶花佃點綴其中。
這個姑娘充滿了蓬勃朝氣,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掌櫃的,這件我要了!”一道讓人不適的嗓音打斷了薛暖的興致。
“你這人怎麼這般不知禮數,是我先看中的這個簪子,你怎能如此無禮!”
黃衣服小姑娘氣得雙頰鼓了又鼓,大概是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
“我無理,你也不打聽打聽本小姐是誰?這隻簪子我看中了,隻能是我的。”說話的女子滿臉驕橫,“掌櫃的,給我包起來。”
“你們店就這麼對待顧客嗎?”黃衣服小姑娘矛頭轉向了旁邊櫃台前的掌櫃的。
掌櫃的也有些難以招架,那位驕橫的小姐,乃是他們展玉堂的常客,且身份不一般。
黃衣服小姑娘一看就是沒權沒勢的,所以那位小姐才敢這麼囂張。
掌櫃的看得通透,但是他們店裏明令禁止看人下菜碟。
按理說這個簪子應該給黃衣服姑娘的,但是眼前這位不是善茬,所以趕緊趁著沒人注意,給了小廝一個示意。
小廝連忙退了下去。
“沈二小姐,您看 ,咱店裏什麼樣的名品都有,何必跟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置氣呢?”
掌櫃的一邊賠著笑臉,一邊勸解這位姓沈的小姐,“我帶您看看其他好東西?”
“少來這套,今天本小姐就把話放這,這個簪子我要定了,我看誰敢跟我搶!”
囂張的語氣讓在場的其他貴女都噤了聲,一時之間竟無人敢上前勸說。
“沈大小姐什麼時候換風格了?”
在落針可聞的寂靜中,薛暖緩緩開口了。
沈慧轉過頭來,眉頭不耐的皺起,“喲,這不是薛大小姐嗎,怎的還有空出來逛首飾啊?”
那嘲諷的語氣,任誰都聽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