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經國走後,秦鐘訓和秦鐘陽也告退離開——二人還有功課要學。
不過片刻,前廳便隻母女三人。
思及秦鐘晚剛回來,姐妹二人正是聯絡感情的好時機,柳蘭煙笑道:“芸兒,晚兒剛回來,對府裏還不熟悉,不如你帶她去逛逛,熟悉一番?”
“這自然好。”秦筱芸一臉歡喜,對秦鐘晚道:“妹妹,姐姐帶你逛逛,若是有什麼問題,隨時來找姐姐。”
端是一副好姐姐的模樣。
前世,她就是被這樣一副假麵蒙騙,以為秦筱芸是真心待她,誰知溫柔之下是冰寒刺骨的尖刺?美人皮下卻是蛇蠍心腸?
二人一路走著,看著熟悉的景物,秦鐘晚心中感慨萬千。
便是這時,秦筱芸腳步一頓,歉疚道:“妹妹,這些年是我占了你的位置,得了你的寵愛......你心中可怨我?”
好一幅情真意切的模樣,隻是眼底的得意之色再收一收就好了。
秦鐘晚腹誹,麵上卻道:“這並非姐姐的錯,這些年姐姐替我陪著父母親,我感謝姐姐還來不及。”
提醒秦筱芸不過是她的替身。
是失去女兒後,柳蘭煙找來的感情寄托。
這話無疑戳中了秦筱芸的心,她笑容有些勉強的轉了話題,“娘親先前送了禦賜的發簪給我,我瞧著妹妹,覺得妹妹更加合適呢。”
說話間,她抬手取了發間的梅花簪。
簪子素雅,唯有簪上的梅花點了一抹紅,好看得緊。
這簪子是秦筱芸的最愛,此番拿出來不過是向秦鐘晚炫耀罷了。
她不信秦鐘晚真的會收下!
一個剛從鄉下接回來的土包子,見識短淺,又豈敢碰禦賜之物?
果不其然,秦鐘晚麵露遲疑,無措道:“此物如此貴重,我怎能收下......”
然後又露出渴望之色,“姐姐,你讓我瞧瞧就好了。”
沒見識的土包子!
秦筱芸道:“妹妹喜歡收下便好。”
先前秦鐘晚的作態讓她確定秦鐘晚不敢收下,說這話時,語氣隱隱帶著不屑。
“謝謝姐姐,我看看就好。”
秦鐘晚接過簪子,露出驚豔之色,心裏卻在冷笑。
前世秦筱芸也來了這麼一出,那時她怯懦自覺配不上,自然是婉言拒絕。
她本不將這簪子放於心上,偏秦筱芸時時帶著簪子在她眼前晃來晃去,還明裏暗裏說簪子如何好、如何貴重,暗示娘親待她比自己更好。
次數一多,她心裏生了嫉妒,竟真的信了秦筱芸的暗示,覺得娘親更在乎秦筱芸,全然忽視了娘親待她的好,心裏對娘親也多了幾分怨懟。
如今重來一世,早知秦筱芸真麵目的她,再看這一幕隻覺可笑。
“姐姐,還你。”
秦鐘晚將簪子遞回去,在秦筱芸指尖觸及簪子的刹那,她手一鬆。
“啪噠”
簪子碎成好幾段。
清脆的響聲落在秦筱芸耳裏,猶如驚雷。
“我的簪子!”
秦筱芸紅了眼。
一是她極寶貝這簪子,二是......這是禦賜之物。
即便不是她摔碎的,但這簪子現在屬於她,歸她保管,她就得好好供著。
禦賜之物損壞,輕則口頭訓斥幾句,重則牽連家族,端看上頭那位的意思。
“姐姐,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沒有拿穩。”秦鐘晚也紅著眼,“姐姐,如今可如何是好?”
眼角餘光瞥見一抹熟悉的衣角,她蹲身拾起斷裂的簪子捧到秦筱芸麵前,“姐姐,都怪我,我尋人修一修......修好了,我再還給姐姐?”
“你拿什麼修!”
秦筱芸又心痛又慌張,這些情緒在看到秦鐘晚時都化作熊熊怒火,想也不想,便一巴掌狠狠拍開秦鐘晚的手,“你故意的是不是!”
明明剛剛她就要接住了,怎麼那麼巧秦鐘晚沒拿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