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囉嗦。”蘇蕎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這古代本來就沒有破傷風針,栓子被帶過來的時候,那箭頭也被拔掉了。
若是再這麼耽擱下去,這孩子的腿別想要了。
她一邊按著吱哇亂叫的栓子,一邊冷靜地對蕭黎朝開了口:“蕭黎朝,你聽我說。”
“這傷口處理疼得要命。”蘇蕎見宋羽飛還沒來,才算是有點耐心給蕭黎朝解釋:“不拍暈,他隨便動一動,可就牽一發動全身了。”
她這話一出口,蕭黎朝算是明白了。
他走到栓子身後,隻用了一成力氣的手刀,直接拍在栓子的後肩上。
果然,剛剛嚎啕大哭的孩子安靜地閉了眼。
蘇蕎頓時覺得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蘇蕎處理好了傷口殘留的碎屑,這才開始為栓子縫合傷口。
蕭黎朝在旁邊看得真切,不知道是不是過於緊張的緣故,此時蘇蕎的頭頂上已經滲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她竟用針線縫合了栓子的傷口。
這樣的處理方式,他們幾乎是聞所未聞。
不知究竟過了多久,蘇蕎處理好了栓子的傷口,抬起頭來淡淡地看向了蕭黎朝。
“我回去換一身衣裳,咱們上山。”末了,蘇蕎又看向了旁邊的宋羽飛。
“辛苦你在村口守著,若是城裏來了大夫,讓他給這孩子看看。”
蘇蕎說完,便已經扭頭往屋子裏走了。
這栗山村交通閉塞。
外麵的大夫要過來,怎麼也得是一天後了。
隻要栓子沒有感染發燒,傷口好得應該不會太慢。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裏,蘇蕎就這麼一步一步地往家裏走。
“哼,裝神弄鬼的。”才剛剛站在屋門口,就聽到朱玉玲的聲音。
蘇蕎微微蹙了蹙眉,她覺得自己遲早需要換一套房子。
有朱玉玲這樣的鄰居,還不知道以後會鬧出什麼奇葩的事情來。
蘇蕎換好了衣服,就跟著蕭黎朝上山了。
還是深冬的天兒,她本身就是個胖子,才走了沒多遠就開始大喘氣。
蘇蕎一邊擺手,一邊小聲地說:“我這樣,怕是就算有什麼獵物,都被嚇跑了吧?”
她說的不無道理。
因為蕭黎朝發現,他領著蘇蕎走了一路了。
平時,怎麼也能看到一兩隻鳥。
而今天,什麼發現都沒有。
他沒說話,蘇蕎就覺得自己猜對了。
外加她那肥胖的身軀,蘇蕎終於忍不住開了口:“蕭黎朝,我不行了。”
她說話的時候已經是滿頭大汗,本來剛剛給栓子處理傷口,就已經廢了不少力氣。
再加上跟著蕭黎朝一路爬到了山頂,已經累得不行了。
“呼。”
蘇蕎站在最高處,插著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
這一路,她時不時就看看周圍。
可是,什麼藥材都沒有。
“蕭黎朝,來一趟你總不好空手回去。”蘇蕎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邊還擺著手:“我在這裏等你,你去看看周圍有沒有野兔吧?”
蘇蕎的聲音屬於極好聽的那一型。
尤其是,她一改往日那樣聒噪和罵罵咧咧的時候。
“我還是不去了。”蕭黎朝環顧四周,拒絕道。
不是他的錯覺,今天這山上總覺得怪怪的。
或許是過於安靜了,就連蕭黎朝都有些不適應了。
“去吧,不能白瞎我爬了這麼一圈。”
好歹她在現代也是最厲害的中醫,如今這山頭一株藥草找不到不說。
總不能連野味都打不到吧?
見她這樣堅持,蕭黎朝也不好多說什麼。
他不放心地看了蘇蕎一眼,隨後小聲說:“你自己小心些,在附近走走可以,切不可到處亂跑。”
蘇蕎知道他這話,是怕回來的時候找不到自己了。
“你去吧,我就在這裏等你。”蘇蕎的聲音很平靜。
蕭黎朝見她似乎一點都不害怕,這才扭頭離開了。
蘇蕎見他離開,開始左顧右盼。
天上紛紛揚揚地下著大雪,雪花極厚,鋪在了平日被人踩出來的小路上。
蘇蕎正看著周圍的一切,突然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她。
她下意識扭過頭,就看到後麵一隻兩眼放光的狼,站在自己身後的山頭上。
“完了。”蘇蕎暗呼不妙。
她這二百五十斤的胖子,還沒過個好日子,就要成為那山中野獸的盤中餐了嗎?
正想著,那頭狼竟然已經縱身一躍,撲向了蘇蕎。
蘇蕎下意識地後退兩步,心知自己現在想逃,是不可能的。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那灰色的狼已經落在了蘇蕎麵前。
她這才注意到,原本雪白的地麵被染上了一抹緋紅。
這狼受傷了?
蘇蕎微微一愣,立刻便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狼是群居動物,像這樣的獨狼十分少見。
看來它應該是因為受傷和狼群走散,又或許是餓極了,看到二百五十斤的蘇蕎,終於忍不住決定過來搏一搏。
“嗷嗚——”
隨著一聲狼嚎響徹山穀,蘇蕎下意識地又想往後退。
這次,那狼前腿趴下,眼底已經露出了凶狠。
蘇蕎知道,它這是要進攻了。
左右她也想不出別的法子,隻能扭頭就往旁邊跑去。
那狼再次縱身,直接撲向了蘇蕎。
劇烈的衝擊力,讓蘇蕎連連後退。
才剛退了沒幾步,右腳便聽到“哢”的一聲,蘇蕎崴了腳。
“啊——!”
伴隨著一聲慘叫回蕩在這荒無人煙的山頂上,蘇蕎整個人向身後的山坡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