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幾日來尋找售賣薑氏珍珠的外地人太多了，每個人幾乎都盯著同來的人，隻要有一個人聯係上了，那其他人便有了機會。

如今有倆兄弟跟著一男一女進了客棧，其他人便一窩蜂地衝了進來，七嘴八舌地介紹起自己。

“安靜！”薑小清大喊一聲，“諸位別著急，今日大夥兒都有份。”

說著，她小心地拿出匣子，打開的刹那流光溢彩，奪目的光輝閃瞎了眾人的雙眼，好一會兒光芒散去隻留下一層朦朧的光暈。

顆顆飽滿的珍珠靜靜躺在柔軟的深色布料上，一眼就讓人挪不開腳步。

“這等品質從未見過。”

“人人都言宮中所用皆是極品，可如我所見，哪怕是貢品南珠都不及眼前的半分！”

“做了這麼多年掌櫃，亦是人生第一次所見，死而無憾呀！”

見眾人發呆，她淡然一笑，驀地合上了匣子。

這會兒，眾人才回過神，激動萬分，都要買下她手裏的所有薑氏珍珠。

更有甚者直接出了百兩，而其他人也不氣餒，價格是越叫越高。

薑小清腦海裏立馬想起了某寶到賬的甜美聲音，這就是異曲同工之妙。

隻是她雖然財迷，可也沒到腦子糊塗的時候。

“我說過，每個人都有份，諸位不需要用價格來打動我。”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怔住了，包括顧奚墨。

薑小清清了清嗓子，解釋道：“薑氏珍珠能被大夥兒喜歡，是它最大的價值，諸位不遠萬裏來找賣家，一路上辛苦，這若是隻有一人要了，對其他老板而言就不公平，不如大夥兒分一分，若是賣得好再來找我也不遲，你們說是否是這個道理？”

做生意的自然是懂商業風險的，薑氏珍珠這種品相極好又炙手可熱的東西，商人們自然是不願意與旁人分。

但來的這些人裏頭有小鋪子的掌櫃，這些人自然願意先得少，再暗暗來談更多的量。

幾人心思各異，她也是敲出來了，但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

於是，她便麻煩顧奚墨寫了一次性定價的合同，這價格自然是比原先定的要高，但也沒有高得離譜。

有人怕東西被搶，率先簽了合同，一式兩份，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其他人瞧著旁人都已經拿到了，幹脆一個個也簽了。

沒一會兒，一匣子的珍珠便全部換成了銀錢。

這些珍珠是從其他漁民手中收來的，品質雖然不及她用靈泉滋養，但能賣出這麼好的價格，拋開成本，淨賺也是上一次的兩倍之多！

等著眾人離開之後，薑小清便愉快地開始數錢，還點了一大桌子的招牌和酒。

“今日寫了這麼多合同，辛苦你了，來喝酒！”她誠意滿滿地倒上一杯酒，卻見顧奚墨站在窗戶邊上對外看著什麼。

“你在幹嗎呢，吃完咱們就得回去了。”

“剛才你沒有注意一個穿藍色衣袍的中年男子嗎？”

“注意到了。”她淺唱了一口烈酒，滋味倒是不錯，清甜且入喉不辣，“所以呢，有什麼問題？”

“此人並非是本地人，且通身氣派不菲，定是......“

“你想說那一定是個大客戶，既然我知曉卻為何不理，是嗎？”她直接說出了男人的猜測。

顧奚墨挑眉，更是詫異。

“你曾經說賺錢養活父母，如今有這麼好的大老板擺在眼前卻不要，反而把珍珠勻給其他人，這種做法並不理智。”

被男人指責，薑小清並不生氣，反而笑了：“看來顧公子從來沒做過買賣吧，都不知道商業風險這四個字。”

“一筐雞蛋是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了，萬一磕了碰了，那一筐雞蛋就沒幾個好了，更何況你沒聽明白薑氏珍珠在京城和淮南地區成了香餑餑麼，既然兩地火了，為什麼不多幾個地方。”

見男人表情茫然，她繼續解釋：“你應該也發現這些老板並非是來自一個地方，每個人都有份那我買賣的渠道就多了一條，這要是隻給一個人，那生意還怎麼做大？”

“至於我為什麼不理那位大商人，他都沒上前找我合作，我何必要舔著臉上去，又不是賣不出去，何必讓旁人拿捏我？”

她在和餛飩攤上兩個老板聊的時候就注意到那個中年男人，那種老資本家哪怕裝扮地再普通，那氣質和感覺都沒辦法偽裝的。

對方既然要考察她，她自然也要考察對方的。

上次高老板這種好說話，真誠做生意的老板並不是那麼好找的。

而且她知道古代都有商棧的，高老板都已經是大老板了，那位恐怕就是商棧的掌舵者。

她要是露出一點點討好，那話語權就不在她這邊，這樣談生意很容易被對方拿捏，她才沒那麼蠢！

顧奚墨沒說話，而是端起酒一飲而盡。

薑小清也沒再廢話，吃飽喝足後就準備回去。

這次又賺了那麼多，得好好養家裏頭那些，等高老板來能出貨，還能拿到分紅。

可當他們離開雅間下樓的時候，她竟然在大堂的角落又看到了那個中年男人，但她就掃了一眼就出門了。

但當她準備前往租馬車的地方走去的時候，顧奚墨驀地頓一下腳步。

“那人又跟上來了。”

這下薑小清疑惑了，既然沒興趣卻又要跟上來，這是什麼意思。

她本不想理會，突然想起家裏應該備一個輛車子，便轉頭去了另外一個集市，轉悠了很久，考慮了很久，最終選了一頭強壯的驢子。

老板知道她是用來做驢車，看她又給錢痛快，幹脆就送了一個板車，這下她回去都不用再租車了。

這會兒那個一直跟著來的大老板終於按捺不住，衝上來攔住他們。

“姑娘，可否進一步說話。”

“這位老板，今兒的東西已經賣完了，如果想要貨那就等下一次吧，不過什麼時候能出貨我也說不準的。”

她拉著驢子越過中年男人便要走，男人終於意識到她是生氣了，趕忙賠笑。

“姑娘，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沒想到姑娘真是薑氏珍珠的主人，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廢話，我與高老板是故交，此次來是希望和姑娘合作，隻要姑娘願意給我全權代理薑氏珍珠，多少錢，你隨意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