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蘇毓晚被他激怒了。她知道他們孔家是負責整個黃市市政，包括靜鄴，也在管理範圍之內。

她很生氣：“孔家掌管市政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還有沒有天理，你為富不仁！”

“我為富不仁？”孔銘言笑了，一下用力撞開了門，蘇毓晚被直接撞到了地上，赤痛著撐著自己的腰。

孔銘言環抱雙臂，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道：“蘇小姐，你最好搞清楚你現在的情況，我讓你做我在查理學院的眼睛，你就給我請假？還這麼多天不去？”

他是為這件事來，蘇毓晚不願意和他多說，隻道：“我腳受傷了，每天去學院很麻煩，而且如果動到脛骨以後再好起來就很麻煩，所以請假不對嗎？”

她言之鑿鑿，說的也很有道理。但孔銘言依舊是一臉的戲謔，同她說：“你這話騙別人可以，騙我不行。”

“難道不是嗎？”蘇毓晚不服，“你以為誰都像你們一樣，一點傷好得很快？”

孔銘言抬了一下眉毛，看著她說：“所以，你，這是在誇讚我了？”

“我，我哪有誇你！”蘇毓晚看到他這副神態就感覺到內心倉皇，就想直接逃跑，跑到他看不見的地方躲起來才能好一點。

“嗬嗬。”他冷笑著，蹲下身。

“你，你幹什麼？”蘇毓晚嘟起嘴，委屈又排斥地看著他。

孔銘言伸手，一下拿捏住了她受傷的腳踝處，一陣劇痛直擊心臟，蘇毓晚感覺好像好死了似的，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好像看到了這個世界上看不到的亮光。

但幸好的是她緩過來了，睜開眼就看到孔銘言這一張挨千刀的臉，眼淚撲哧地就落下來了，對著他的肩頭便是一拳。

“你幹什麼，混蛋，快起開！”

她的反應過於激烈，孔銘言有了愣住了。

但隻是有點。

他鬆開了手，蘇毓晚趕緊縮回腿，試著起身。孔銘言過去扶她，她一個顫栗，立刻打開了他的手。

“滾開！”蘇毓晚對他完全沒什麼好脾氣，自己一個人試著爬起來。本來要好的腳踝讓他剛才那麼一按好像又嚴重起來了，感覺這幾天的休養都白費了，讓她更是對他又厭惡了一分。

她站了起來，指著門外對他說：“你走，這裏不歡迎你！”

她還在掉淚，卻是這樣一幅彪悍的樣子趕人。孔銘言更是不走了，反而站在原地打量起她來。

“蘇毓晚啊蘇毓晚，你真是要不見棺材不死心，你就不怕我把炸藥成分的事情告訴A機關，到時候查理學院就不會再是避風港，A機關的人會全盤介入，到時候你們所有人都得從裏麵退出來，你還擔心被退學？”

孔銘言說：“蘇小姐，到時候你別來求我！”

他就要出門，如她所願。但是蘇毓晚慌了，伸手拉住他肩披的大衣一角。

孔銘言嘴上露出得逞的微笑，沒有轉身，問她：“怎麼，蘇小姐拉我做什麼，不是要我滾開，不打擾你清靜？”

“你等等。”蘇毓晚抬頭，聲音平緩，眼淚已經收住，但整個人顯得十分沉重。

“你，”蘇毓晚開口，“你到底想怎麼樣？”

孔銘言這才轉身，以他的身高低頭俯看她說：“我以為已經和你說得很明白了。”

她沒有回應，就這樣和他在蘇家的門邊站了很久。

“我要怎麼做你的眼線。”她最終還是妥協了，孔銘言的嘴角露出了更大的得意的微笑。

他抬眼看了一圈蘇家裏的樣子：“靜鄴蘇家也算傳統的名門，雖然現在沒落了不少，但是在靜鄴也算有名望，既然來了，不帶我去看看？”

蘇毓晚沒有動，孔銘言又道：“難道傳統名門就是這樣對待前來拜訪的客人？”他雙手擦在身側的褲兜裏，看上去很是瀟灑。

客廳裏，孔銘言很大氣地坐在主座。蘇毓晚不情不願，從廚房裏端出一杯茶，熱騰騰地冒著熱氣，裏麵的茶葉尖尖，立在水麵下隨水波跳動，像跳舞似的。

“這是毛尖？”孔銘言問。

“我不知道。”她很不高興地，坐到一邊。

今天她穿了一身粉色長裙，頭發束了一半，好像是新款式的發型，上麵紮著一隻跟長裙顏色相仿的蝴蝶結。

孔銘言輕輕一笑，端起茶杯抿一口，說道：“嗯，入口清香，好茶。”

她不做聲，他自帶笑意，坐在這裏悠然自得。明知道主人家不歡迎自己，卻還是十分自如地就坐飲茶，就像在自己家一樣，恐怕也隻有這位孔公子了。

“靜鄴蘇家以蠶絲絹布聞名，沒想到茶葉也很好，”孔銘言稱讚，看著她說，“蘇小姐，你來別院做客的時候我禮待有加，現在換我來你蘇家做客，你就隻給我看這樣一張臉？”

她麵色陰沉，把“不歡迎他”這幾個字全然寫在臉上。

蘇毓晚也不避諱，說道：“我這就是這樣，孔公子如果覺得不舒服真是抱歉了！”

她別過頭，孔銘言對她的針對不怒反笑，看著她，莫名其妙地，覺得她這般帶刺的反應不但不具有威脅性，反而有那麼一絲值得挑逗的樂趣。

尤其是她現在這一種想趕卻又耐著性子不敢趕他的態度，莫名的就讓孔銘言心情很好。

他輕笑一聲，繼續品茶，和她耗起了性子。

果然論性子，孔銘言的定性是很好的，蘇毓晚已經坐不住了，而孔銘言還在那裏坐著。茶杯早就空了，但他就可以坐著，一點都沒有著急或者慌張的神色。

蘇毓晚冷靜下來，就剛才那段時間她回想了一下，忽然間不明白他要進屋的用意，問道：“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查理學院的事情？”

孔銘言抬頭，“你還有疑問？”

“那你走吧，”蘇毓晚說，“我會去做你的眼線，我會把看到的查理學院裏麵的事情告訴你，現在你離開蘇家。”

“所以你在趕我走？”孔銘言起身，不知道為什麼，他這一站起來，蘇毓晚心裏有起了一層恐懼，害怕他過來，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