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想想昨晚那個對著自己的黑漆漆的槍管口，還有他那張陰晴不定的臉，蘇毓晚怎麼都不會認可她們對孔銘言的讚美。

更不會覺得做他的女人會有什麼好的。

“要是，沒什麼事，我就走了。”蘇毓晚很客氣地和她們道別，邁開疼痛的腳腕就要離開。

“誒，等等！”這幾個女生又把她叫住。

樹上幾聲鳥鳴，一隻鴿子飛了出來，落到了樹旁邊的教學樓上。有一處窗戶是打開著，上邊放了鴿食。窗戶前，孔銘言纖長的手指我在欄杆上，身邊一個略顯富態的中年男子陪在身邊，看著樓下，歎道：“蘇同學在學校裏一直表現很好，從不惹事，也不過問外界世俗的事情，是一個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的女孩，我身為院長，也聽學院裏的教師提起過她，是一個好學生。”

“哦。”孔銘言隻是一句，盯著樓下的情景，蘇毓晚靠在樹上，讓三個女生圍著。

院長也朝樓下看了一眼，問他：“蘇同學好像遇上了麻煩，是因為你今天過來的原因嗎？”

顯然，他送蘇毓晚來學院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院長這裏。孔銘言笑笑道：“查理學院傳風的本事還是一點沒變。”

“不過正好。”

他又點燃一支煙，靜靜地看著樓下說：“不用過去，我和她萍水相逢，隻是因為一些事情才會有交集，她本來就是要回到查理學院，這些都是她應該要去麵對，自己去處理的事情。”

他說著，轉身麵向院長說：“你知道，前段時間鬧市區爆炸，A機關插手介入，抓了不少人，蘇毓晚就是其中之一，不過已經放出來了，所以這幾天都沒來上課，我就是來替A機關給蘇毓晚說明下情況。”

時間悠然得仿佛比以往還要慢。他和院長之間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讓整個氣氛變得有一點詭譎。

院長說：“蘇同學的情況我知道了，學院不會做任何處分，蘇同學腳上的傷也是在A機關留下的嗎？”

孔銘言動作稍顯一頓，爾後說：“嗯。”很輕微的。

“孔公子，”院長說，“你的來意我明白了，但是你來為蘇同學說明情況隻是為了A機關？”

“什麼意思？”孔銘言問。

院長笑笑，直言：“難道不是你對蘇同學有什麼別樣的想法？”

“院長，人說話要負責人。”孔銘言帶著警告的意味。

“謔謔謔......”院長舒暢大笑，繼續對他說道，“特別的待遇，定因特別的想法，若蘇同學在孔公子這裏沒有特別，又怎麼能讓孔公子親自來替她說明情況？”

“但是無妨，現在新式社會，查理學院隻安於一隅，什麼軍權政權，年輕人的風花雪月我等統統不會管的！”院長道，轉身，“孔公子交代的事情我明了，蘇毓晚同學的資料，就請孔公子自行去教務處查閱吧。”

“不送。”院長。

蘇毓晚在她極力的“解釋”下，這些女生終於相信了她的話，並且還好心的一直攙扶她來到教室。

“謝謝你們。”蘇毓晚很禮貌地向她們道謝。

“不客氣，你好好養傷。”女生們還客氣地跟她還了禮。

她在教室裏坐著，幸好文學係的同學今天出去寫生去了，教室裏沒有人。她這才鬆一口氣，真不知道接下來的日子會變成什麼樣。

就在她放鬆下來的時候，心裏忽然想到回到學院裏最重要的一件事。她缺課五天，首先得要去校方那裏報道呀！

“不好！”蘇毓晚連忙起身，也顧不得腳上疼痛了一瘸一拐地出門。

走廊拐角處，她很焦急，走路的步伐很淩亂。孔銘言正從教務處回來，手裏拿著一本上麵標寫了“蘇毓晚”三個字的牛皮紙袋。蘇毓晚隻顧走路，沒有注意到他。孔銘言立刻閃身躲進了旁邊的縫隙。

她因為太過倉促，加上又穿著高跟鞋，沒注意到他藏身的這個縫隙前有一條笑笑的通水溝，腳下一個沒有踩穩，直接就朝一邊倒去。

蘇毓晚連驚叫都來不及，眼看她就要摔倒，忽然一個堅實有力的手臂護住了她。

“你怎麼總是摔？”孔銘言的聲音。

蘇毓晚像不相信，抬起頭，卻真真切切地看見的確是孔銘言的那張臉。

她一把推開他：“怎麼又是你？”

孔銘言手裏拿的牛皮紙袋上已經拆下了她的名字，他拿在手上，似有得意地看著她。

“你，你看著我做什麼？”蘇毓晚低下了頭，有些局促地站在他跟前，很不適應他的這種目光。

“我要去教務處報道了。”

她說著轉身就要離開，孔銘言拉住她說：“別忘了我交代你的事情。”

“什，什麼事？”

孔銘言有一絲不悅，用力拿住她的手腕：“你不知道？”

“我，”蘇毓晚一時語遲，“我。”

“你，你要在查理學院替我找出那種新式炸藥，把這裏的一舉一動都告訴我！”他看她的眼神就像野獸，讓蘇毓晚不由自主地害怕。

“我知道了，你放開我。”她小聲地反抗他，想要掙脫他的束縛，但是他力氣這樣大，怎麼是她能夠擺脫得開的。

“聽到了沒有？”孔銘言隻是顧著說自己的話，對蘇毓晚道，“你別忘了，A機關從來沒有輕易放過他們抓進去的人，你雖然出來了，但如果不好好找洗清你嫌疑的證據，我會去告訴他們，讓你再進去。”

他不斷逼近，蘇毓晚不斷退後，最後將自己逼到了絕境。就在牆邊，孔銘言傾身而至，壓在她身前，陽光下投射下來的影子把她整個人都遮住了。

“到時候，”他說，“你就不是隻受審訊這麼簡單了。”

他說著放開了她，很用力地。蘇毓晚感到很疼，看手腕，剛才他抓過的地方已經變得紫紅。

孔銘言轉身離開，蘇毓晚在他身後朝他吐了吐舌頭，小聲地罵了一句：“變態。”

教務處裏，蘇毓晚有些忐忑地站在這，和老師解釋：“我那天正好路過，A機關就把我帶走了，沒有指向我的證據就把我放了，所以才沒來學院，對不起老師，請不要記我曠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