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笑什麼?”她警惕著,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我在笑你們女人,口是心非,而且又喜歡亂逞強,明明沒有這個本事,但偏偏要逞個嘴上功夫。”
“你,你這是對女子的誤解!”蘇毓晚道,強行辯解。
“那你怎麼上個樓梯都摔,成了這樣?”
他的視線盯在她的腳上,蘇毓晚一陣臉紅,趕緊縮回裙子裏,拿裙擺蓋得嚴嚴實實說:“那還不是因為你,非要把我帶來這裏,還一個人離開把我留在那,我,我哪裏看得清前麵。”
她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孔銘言一聲戲謔:“嗬,所以都怪我了?”他俯身,盯著她,“蘇小姐,你在A機關也是這樣對那些人的嗎?”
忽然提及A機關,蘇毓晚有些不適。她想起了被綁在椅子上進行審問的那些時候,那些場景,讓她如入夢魘。
孔銘言的一根手指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劃過,說道:“蘇小姐,你這麼膽小,還敢和我叫囂?”
他說著,快速解開了襯衫的第二顆紐扣,繼而第三顆,第四顆,等蘇毓晚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把襯衫脫下了。
他矯健的身軀完完全全地暴露在蘇毓晚的麵前,上麵肌肉的線條分明,沒有一點贅肉,看上去就是非常健康而又......性感。
“你幹什麼!”蘇毓晚皺著眉頭,更多的是一點憂愁。孔銘言一點點地靠近,麵色沉重,甚至一點表情都沒有。
她別過臉去,刻意回避了這一切,包括他的身體。
“孔銘言,你是孔家的少爺,你,你不能亂來。”
房間安靜的空氣裏傳來了孔銘言很有意思的笑聲,但隻是那兩聲,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扳過來了她的身子。
“你自己好好看看,”孔銘言說,“到底誰在亂來?”
她緊閉著眼睛,但奈何不住孔銘言的力氣,也是因為累了,被迫睜開,在燈光下他手指著的地方是一道淤青。
她完全睜開眼睛,看著孔銘言的肩頭,按了下去。
他一聲吃痛,皺起了眉頭,一下拿住她的手道:“小家夥,就這麼恨我?”
她沒有理會他輕薄的問話,從他的指節裏抽出手來又摸了摸,問:“這是怎麼弄的?”她想起了那時他護在自己身下,驚訝地道,“難道是剛才讓樓梯磕著的?”
孔銘言笑著點頭:“還算你有點良心。”
蘇毓晚整個人跪了起來,翻過孔銘言的背,上麵有很多處同樣的淤痕,有的地方還破了皮。再想想那個時候,自己雖然是從樓梯上滾下來,但除了腳踝扭傷了以外,其他地方連磕碰的感覺都沒有。
都是因為他......
蘇毓晚看著他,心裏生出了意思愧疚。雖然他霸道無禮還拿槍威脅她,但是卻出乎意料的不是個壞人。
不,是不是一個太壞的人。
孔銘言說:“你今天晚上要是再胡來耍小姐脾氣,我就一槍崩了你!”
他的威脅很凶,但蘇毓晚已經不害怕了,挪了挪身子,對他說:“有的地方破了皮,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來給你上藥?”
她的話讓孔銘言一怔,說:“你這是演戲?”
他回過頭的神情非常疑惑,像是在仔細分辨她話裏的真假,這種不信任讓蘇毓晚皺了皺鼻頭。
“謝謝你當時救了我,那時候那麼黑,我看不清路又趕著追上你才踩到裙子的,你說得對,我的確不應該對你大呼小叫,這是怪我。”
她突然一下變得這樣明理讓孔銘言不適應了,怔怔地看了她許久,才道:“女人真是,沒見過你這樣善變的!”
他雖然是這樣說,但已經起身去拿藥。蘇毓晚這個時候特別注意了那個櫃子,在他打開櫃門取藥的時候,她看到裏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醫療器械和藥品,遠遠超過尋常人家的儲備程度。
他轉身回來,蘇毓晚問:“你這裏有很多藥。”
“不是嚴重的傷,你隨意塗點藥就行了。”孔銘言說,沒有回答她。
他背過身去對她,蘇毓晚這才發現他傷的遠比她想象的重。
不過相比於他悲傷的傷,蘇毓晚更在意他的那兩件外套包括襯衫現在是不是還完好?要是有劃破哪裏要她來賠,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配得起孔家尤其是他孔少爺的軍服。
“想什麼呢?”孔銘言察覺到她動作的變化,問道。
蘇毓晚回神,說道:“沒事。”她趕緊粗糙地給他處理好這些傷,但那些淤青她沒有辦法,隻有等時間讓它們慢慢消去了。
孔銘言雖然身負盛名,但肩胛骨處卻有一處駭人的傷疤。燈光下,蘇毓晚盯著這裏,這是一處槍傷,雖然傷已經好了,但還能看到那個彈孔,摸在上麵也能想象到彈頭入肉時的場景。
啪的一下!
孔銘言的手立刻拍在她的手背上,按住她漸漸反身。她有些驚然,看著他轉過來,神態不豫,甚至帶著些厭煩。
“你,那有傷。”蘇毓晚如實道。
“很久以前的了,”他說,把她的手從自己的身上拿開,起身,披上襯衫,“蘇小姐今晚就睡這裏,明日早上我讓副官送蘇小姐去上學。”
他快速的穿好衣服,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步。
蘇毓晚看著這個房間,問他:“那你,今天晚上睡哪?”
孔銘言一個淩厲的回眸,蘇毓晚雖然有些嚇到,但還是強穩住氣息,看著他的眼睛上等貨:“這裏隻有一張床。”
她本來的意思是“男女授受不親”,隻有一張床,他們總要有一個人睡到別處。但他又說整個宅子裏沒有其他可以休息的房間,那麼便是要商量到底是誰睡地上了。
蘇毓晚是希望睡地板的人是他,但是這裏畢竟是他的地方,而且他又為了護住自己受了傷......
孔銘言的嘴角浮現一道冷笑,坐到床沿看著她問:“你這是在邀請我嗎?”
蘇毓晚有些愣然,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他已經過來,爬上床到自己麵前,冰冷的嘴角,冰冷的眼神,就這樣看著她同樣冰冷地說:“我倒是不介意,隻要蘇小姐願意,我會很好的照顧你。”
“照顧你”這三個字像是從舌根處吐出來的,帶著威脅與挑釁。他說是要照顧,那肯定不會是那種好心的“照顧”了,她讓他受了一身淤青,像孔銘言這種世家公子如果不報複回來肯定心中難忍,這一點蘇毓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