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青禾勾唇挑笑:“草民賣醫賣藝賣麵皮,獨獨不賣身,公主殿下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蕭絮俯下身,貼著他的耳朵說條件:“一個月十兩銀子......不,一個月十五兩,夏熱再添二兩冰錢,冬冷再添二兩衣錢,你三兩日來一趟,就伺候本殿沐浴更衣,如何?”
“十五兩都夠莊戶人家吃上小半年了。”蔡青禾雲淡風輕地說,“蒙公主殿下抬愛,然草民獨居天地間,真不在乎金銀,您自個留著吧。”
說完此句,他往旁邊避了避,揭開她捏著自己下頜的手,起身去收拾藥箱了。
蕭絮托腮仰頭笑眯眯:“本殿的藏書裏,醫書有兩大架子,你若有想要的殘本孤本,我去翰林院為你討來;什麼蟲草石斛,雪蓮人參,多貴多珍稀的藥材我都有,沒有的我就想法子弄來,你若想承襲母誌,鑽研為女子行醫之道,本殿的藥庫書房可供你隨意驅使。”
蔡青禾的手凝了凝,依舊搖頭:“草民醫術淺薄,隻會些尋常病症,怕浪費了殿下這麼好的東西。”
蕭絮繼續加碼:“你如今身為賤籍,我重新為你做個籍契,就改作本殿的公主府侍衛,往後除了本殿私下添的月例,你還能拿朝廷的祿銀,如何?”
蔡青禾喉結滾動:“假冒籍契可是大罪,要殺頭的。”
她滿不在乎:“我與戶部的幾個官員有些交情,隻要籍契過了明路,那它就是真的。且你本就不該是賤籍子弟,我還你個清白罷了。”
“殿下......”
“你讓本殿說完。”蕭絮端正了身子。
她滿懷誠摯地道:“我曉得你心裏有怨氣,你父親秦同儒,你恨不恨?隻要你肯跟著我,你想要秦同儒坐牢流放還是殺頭?我替你料理了他。你母親的墳,往後我自會派人為她修繕,請名家為她著書立傳,寫於青史之上,香火綿延。”
蔡青禾的身子顫了顫。
蕭絮心知他已動搖,起誓道:“本殿說到做到。”
他也不想的啊,但她給的實在太多了。
蔡青禾輕輕道:“秦同儒的妻子是皇後娘娘的妹妹,殿下的四姨母,草民自問才疏學淺,沒為殿下做了什麼......實在擔當不起。”
“沒什麼擔當不起的,我就是看上你了。”蕭絮擁住他的腰腹,耐人尋味地說,“再而言之,你知道了本殿那麼多東西,不納作心腹的話......你說該會有多可惜啊?”
他被她按著肩膀跪了下去。
“......五日後,本殿親自來此接你。”
他仰起頭,眼裏映著晶瑩的光,顫聲道:“臣恭候殿下。”
她輕輕扶起了他:“我還是有點頭疼,你伺候本殿午睡會。”
屋中紗影綿綿,正午的光透過幾道帳幔轉而昏沉,蔡青禾攏好床帳,將蕭絮下午要穿的衣裳件件疊起掛好,微微側頭,卻見她抱著被子蜷成一團,極安心地縮在床內角落,閉緊雙眼熟睡。
午晌方過,蕭絮即刻打馬回府。
平昌侯府二門處,傅汝止的小廝的畢練認了半天,總算認出來她是公主,趕緊上來迎:“殿下您可算回府了,小的這就去叫侯爺回來。”
她不由得皺眉:“駙馬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