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幽藍的海麵上,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少女,正赤著腳在海麵上翩翩起舞,海風輕輕撫摸著少女的長發,腳尖揚起的浪花梳理著天邊的彩霞。
沈茉看得如醉如癡,欲要上前看清少女的臉。
突然間,烏雲密布,狂風怒吼,巨浪如同千萬匹野馬,奔湧向少女。
“過來,你快過來.....”
沈茉用盡全身力氣拚命叫喊,試圖讓少女上岸,可是對麵的少女充耳不聞,依舊站在海麵上起舞。
沈茉眼睜睜看著排山倒海的巨浪吞沒了少女的身子,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
愧疚、壓抑、無力感占據了沈茉每一根神經,胃裏似有千萬根銀針亂飛,隱隱泛疼,掙紮間,耳邊傳來了陌生的女聲。
“多大的人了,怎麼會把安眠藥當糖吃,王媽,你說她會不會真是想自殺呀。” 聽聲音,應該是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
“陳家從來沒有虧待過少夫人,少夫人昨天還跟我一起學做蛋糕呢,怎麼會想不開。小姐還是不要多想了。”
這句話顯然是回答剛剛那個問題的,聽聲音是個四五十歲的婦人。
沈茉掙紮地睜開眼。入目的是兩張神情興奮的臉。
“沈沫,你醒啦。”
“少夫人,您醒啦。”
沈茉:.........?我們…熟麼?
兩個聲音疊聲響起,瞧著眼前兩張陌生的臉,一個一口沈茉,一個一口少夫人,把原本昏昏沉沉的沈茉糊了一跳。
震愣了片刻,估摸著自己仍在夢中,沈茉重新閉上了雙眼,藏在被褥裏的手狠狠掐了掐自己,想要盡快結束這場夢。
胳膊處傳來的疼痛是那麼真實,沈茉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忽得又一次睜開眼睛,對上了兩張迷惑的表情。
沈茉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眼睛淡淡地掃過房間,發現自己應該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左手還掛著葡萄糖,不過這病房整得挺奢華的,廚房,家具一應俱全,估計得不少錢。
難道自己不是在做夢,而是出了車禍被她們兩個救了?那陳笑又在哪裏?
“沈沫,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許安夏瞧著舉止怪異的人擔憂地問道,轉頭忙吩咐王媽去叫醫生。
沈茉側著頭,緊緊盯著眼前的小姑娘。
這個姑娘看著臉生,叫自己的名字怎麼叫得那麼順口、還有剛才那個大嬸為什麼要叫她少夫人、她們以前就認識麼?
沈茉歪著頭努力在腦子裏搜索二十八年中遇到過的人,嗯...確實不認識這兩位啊!
這兩位真是自來熟!
“沈沫,你怎麼了?”許安夏看著呆呆的沈茉,複又問了一遍。
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出於禮貌,還是要道聲謝的。
沈茉嘴角一咧,朝許安夏笑道:“謝謝你們,請問和我同一輛車出車禍的其他人怎麼樣了。”
“我的天!沈沫,你別嚇我!你是安眠藥吃太多被送來洗胃的,哪有什麼車禍,還其他人?你說得也忒瘮人了。”
安眠藥…吃多了…洗胃?
簡直莫名其妙!
自己明明正坐車去參加“南商論劍”,無端端地吃那麼多安妙藥幹什麼,這不是搞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