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滿身沸騰血液隨之慢慢冷淡,逐而演變成心底一股莫名的抗拒。
前世她被蒙蔽,對他拒之千裏。
她是不願讓蘇潯知道前世之事的。
“本王似乎與你父大理寺少卿並無私仇。”
見小姑娘不理人,蘇潯隻好將不爽轉移到薑妙音身上,神情有幾分顯而易見的生寒。
薑妙音聞聲一抖,猜測蘇潯與薑清之間定達成了什麼不為人知的協議。
“瑾王息怒,方才是臣女護姊心切,亂了分寸,擾了您的安寧,臣女罪該萬死。”
蘇潯微微挑眉,笑眼看向薑清,張唇對口型:推你身上了。
薑清微愣,她不解蘇潯重生後怎還會對她仍如從前。
難道他不介意她過去的無情?
蘇潯掃了眼薑妙音,語氣再降了幾個度:“你刺殺本王,可是你爹的授意?”
他方才瞧見這女人刺向薑清時,幾乎是下意識就攔住了。
不知為何,腦子裏一旦出現薑清受傷的畫麵,他的心就如萬千螻蟻啃噬般痛苦難耐。
薑妙音立即跪著,渾身瑟瑟發抖,記得爹說過前年春日宴上,蘇潯看不慣一個醉酒的臣子隨手就掐死了,周帝也未曾動怒。
蘇潯雖年輕,卻征戰四方,為大周立了不少功,此刻是聖眷正濃,她爹區區四品官,隻怕還不夠他殺的。
“殿下息怒!我們姑娘......有癔症!”薑妙音帶來的家兵忽然站出來道:“方才衝撞殿下,隻怕是犯病了。”
薑妙音看了眼家兵,立馬垂下頭去,顫顫巍巍不敢多言。
薑清挑眉,癔症一說直接將她二叔和大理寺少卿府從這事裏摘了出去。
不愧是二叔的人,犧牲一個庶女,換得二房一家安寧,有腦子。
“三妹妹有癔症?”薑清佯裝驚訝,捂唇道:“難怪我方才替瑾王殿下施針緩解頭疼,卻被三妹妹說是私通,原來是病發了。”
“私通?”蘇潯其實在帳內早聽見了,還是極其配合地接戲,冷眼看向薑妙音道:“這是給本王扣上好大一頂帽子啊。”
他被冠上這罪名倒無妨,隻是薑清......女子失了名聲,在盛京如何活下去。
薑妙音一抖,被嚇得瑟瑟縮縮。
家兵們麵麵相覷,本來想用癔症一事掩過潑臟水之事,沒想到薑清如此靈敏,竟毫不費力又扯了回去,隻好求饒道:“我們家姑娘癔症病發,求殿下寬恕。”
“寬恕?”蘇潯饒有興致地吐出這二字,把話題拋向薑清,“薑大姑娘,這是你堂妹,你薑家人,你覺得......該不該饒恕?”
他末尾幾個字咬得格外重,薑清很快就意會了他的意思。
他想把決定權給她,讓她成為這件事的主宰者。
薑妙音小心翼翼地仰視她,語氣夾雜幾分乞求而卑微的哭腔:“堂姊,救我。”
多可憐啊。
前世她外祖父被活活打死的時候、她父母被砍頭的時候、亦或是蘇潯吃了兩心綿毒發的時候…應當比這可憐千萬倍吧。
她能饒恕他們算計自己,可是......
“說來,好歹也是一家人。”薑清的語氣很糾結,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不過…妹妹竟敢帶人衝撞主將大帳,還妄圖刺殺瑾王,就算患有癔症,但事關皇室性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