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桓揚的目光黯淡下來，想伸手搭在曦遲的手上卻沒那個勇氣，努力試探了一回，終究還是垂下來了。

“我隻是不想你有危險。”他溫和道：“父親已經說了，再過幾年，就讓我繼承家主的位置，到時候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送出去的，到時候，天高海闊，你想去哪裏都可以。”

曦遲還是搖了搖頭，她的歸宿在哪裏，或許在她認準了仇人的時候就已經注定了。

男人不能靠近的人，其實女人可以。

她道：“你知道的，在我做成想做的事情前，我是不會出宮的。”

桓揚知道她的性子，明明是個女子，卻有著與閨閣姑娘不匹的堅韌，她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更何況這還是為全家人報仇的事情......

再勸下去也沒用了，好不容易才見到一次，桓揚不想將時間都浪費在爭論這些事情上，他換了個笑臉，道：“不說這些了，今日你及笄，要不是條件有限，我一定給你辦個及笄禮，先欠著，等什麼時候有機會了，我一定給你風風光光的辦一場。”

曦遲聽著笑了起來：“什麼風光大辦，人家過壽才風光大辦呢，等我過六十大壽的時候你給我風光大辦還差不多。”

兩人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話，總之都是些互相囑咐注意身體之類的，人分離得太久，總歸不像以前一樣，一坐下就能聊一下午。

臨走時，曦遲拿出了昨晚剛繡好的香囊，上頭竹枝飛舞，像極了眼前意氣風發的少年。

“這個給你。”曦遲道：“你總來看我，我也沒什麼好送給你的，這是我親手繡的，你留著，喜歡便戴，不喜歡了擱著就成。”

桓揚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起來，他有些扭捏的接過香囊來看，小聲道：“怎麼突然給我送東西？”

從小到大，曦遲還真沒送過他什麼，冷不丁的送他個親手繡的香囊，他隻覺得心花怒放。

“不喜歡嗎？”曦遲笑著調侃他：“不喜歡就還我吧！我值上忙，繡了好長時間呢！”

桓揚飛快的將香囊塞進了懷裏，呲牙笑道：“送出手的東西哪裏有收回去的道理，我隻是沒收到你送的東西，覺得意外罷了！”

曦遲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她低頭道：“你也知道，我不是個擅長感謝的人，你照顧了我這麼久，平白讓你多了許多麻煩，心裏過意不去，隻能力所能及的做個小東西，也算是一點心意吧！”

互贈禮物，怎麼這麼像情人間才會做的事情呢？想到這裏，桓揚的臉更紅了，迷迷糊糊的和曦遲到了別，目送著她進了染織局的小門。

從夾道回來，曦遲的手隱隱發燙，她知道，是手凍得太久，已經開始反燙了。

這個時候把手伸進冷水裏，指不定要起多少個凍瘡呢！

曦遲坐在水缸旁發著呆，懷裏的銀笄隱隱發燙，她忍不住拿出來放在手裏仔細看。

隻是一個跟簡單的小東西，她卻異常的喜歡，不是因為多精致，隻是感懷桓揚的一片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