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清脆一聲響，吳守恒在眾人麵前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五根紅指印在臉上清晰浮現，他蹲下，一拳一拳錘著自己的頭，苦澀道：“晚英，我曉得你委屈，可你看爹娘......”

“爹娘他們年級大了......”

木晚英深吸一口氣，心想著，若是以前那個木晚英沒被淹死，聽了你這話也要被氣死。

她很是莫名其妙，盯著吳守恒，麵色複雜的看他：“你知我什麼？”

“我知道你委屈，可是......可是......”吳守恒被她輕輕一問，惶窘起來。可是半天沒有可是出個子醜寅卯，終是低頭下去，不再言語。

見吳守恒阻止不了，其他人都急了。不止吳守恒，其他人也不想分家，尤其是吳守卓，家裏嚼用都是弟弟掙來的，分了家他便要被瑣事拖累，為銀錢這等阿堵物煩心，如何還能安心讀書。

吳母更是急的團團轉，她拉著吳守恒哭著要他收拾妻子，拿出男人的樣來；吳父更是摔了手裏的杯子，說他還沒死呢分家不可能。

木晚英看著眼前這四個人，心中嘲弄，要不是清楚他們本性，當真以為他們是舍不得了。

不管時空如何橫亙，古今中外，人類的處世之道都是相通的，求其上者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下。

譬如說木晚英現在，若說自家負責自家的嚼用花銷，他們便要衝過來罵她不肖，再擺出一副受了屈辱的模樣。若說要分家，那各過各的也是可行了。

望著如同螞蟻般亂轉的一大家子，木晚英心中嗤笑，麵上卻是悲切的，她抹去硬擠出來的眼淚，哀道：“既如此，那便不分家了。”

眾人看向她。

“隻不過，此後開支和自家事，一律各管各吧。”她補充。

吳母哪裏肯應。

可不應又能如何，看兒媳婦鐵了心要分家，再有分家不行就和離，和離不成就要一頭撞死的架勢。應不應她說了不上算。

最終，吳父答應了木晚英的條件，說他們老的兩個跟著老大過，隻不過要木晚英每半月交出米糧，供他們四人吃飯。

吳母心頭恨極，錘著胸口，隻覺自己命苦的像黃連。

現如今，雖說是各過各的。可他們和老大住朝南，老二住朝北，隔著一整個院子，若是平時不來往，自不好什麼活都往那邊塞。

那和分家有什麼區別！

從前家裏大事小情，都是木晚英在打理，洗衣做飯，擦桌掃地，整理院子。她和老大家的摸都沒摸一下，想到今後要做活，吳母怨恨起來。

......

暖陽高掛，時辰已至未時。

北向的房子裏，兩個人都沒說話。

適才進屋，吳守恒便要與木晚英好好“促膝長談”一番，告訴木晚英不能這麼對他父母和大哥。木晚英知他放不出什麼好屁，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腳，厲聲說他要孝敬就他自個兒去，別扯著她當奴當婢。又言說些什麼進門前也沒說他家是這麼個殺人不償命還要倒打一耙的人家，早知是這種品行便是在花轎上吊死了也不與你過。

這話有些過分，話說出口，空氣都冷凝了些。

吳守恒嘴笨，卻找不出反駁的點來，一個人對著牆生悶氣，希望木晚英過來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