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範齡兮顯然也看到了薑嘉盛，但是她選擇視而不見，掩眸與陸予川繼續說笑。

手機微信提醒消息的聲音傳來，她低頭一看，是薑嘉盛的消息：一會兒在飯店門口等我。

仿佛明白她不會乖乖聽話，他又追加了一句：過時不候，中標通知書作廢。

真是卑鄙！齡兮在心中恨恨地想。

抬頭，剛好看到陸予川神采飛揚的臉：“兮兮，隻要咱們建好這次薑氏的山水禦園一期項目，公司賬戶額度提升，就可以直接在海外競標，範氏企業的實力會大大增強。”

陸予川是真心為範氏企業的擴展在努力。

範齡兮實在不忍心掃他的興。她彎眸一笑，美不勝收：“謝謝你，師哥。這三年，若不是你幫我打理公司，範氏企業不會有今天！”

“跟我還說什麼謝謝。”陸予川笑言。

對麵的她，麵容素白，清澈的眸光如琉璃，在燈光的照射下，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柔美，仿佛一抹溫柔的幻影，不可捉摸。

他心念一動，緊緊攥住她的手，低語：“兮兮，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師哥。”齡兮抬眸，拒絕的話哽在喉口，看著他充滿熱切希望的眼神，卻還是狠下心：“我說過了，你值得更好的，真的，不是我這樣離過婚帶著孩子的女人！”

“你說什麼呢，兮兮，若是我介意，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對你表白。”

“師哥！我希望你和我隻是單純的商業夥伴！不要摻雜兒女私情。這樣，你和我都很難堪！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你幫了我，我心存感激。但是這不代表我會對你有別樣的情愫！對不起，師哥！”

齡兮明白，這些話對陸予川來說的確很殘酷，但是若不如此幹脆利落地劃清界限，隻會給兩人帶來麻煩。

“沒關係，兮兮，我會等你！”沒想到，她話已說得如此直白，陸予川卻選擇依舊堅持。

他慘淡一笑，令雋秀的五官充滿了憂鬱：“我一定會等到你答應我的那一天！”

齡兮歎息一聲，真有些不知該怎麼辦了。

兩人的動作盡數落在了樓上的薑嘉盛眼中。

當他看到陸予川緊緊攥住範齡兮的手，黑眸倏忽暗沉了幾分，嘴角忍不住挑起一絲嘲諷的冷笑。

“薑先生！”服務員適時遞來一支香煙。

薑嘉盛將細長的香煙夾在指間，深吸一口，煙霧繚繞，淹沒了他的表情。

“呦，這不是薑總嘛！真是好久不見。”一聲男聲從身後傳來，薑嘉盛側頭一看，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說話的是雷欽言。

顯然，他也是今晚有應酬，身上穿著半休閑的灰色西裝，順著薑嘉盛的目光，看到了樓下的範齡兮與陸予川。

“哎，這個小姐怎麼有點眼熟？”雷欽言皺皺眉頭，假裝思索了幾秒，之後是恍然大悟的表情：“我想起來了，這不是薑總的前妻範小姐嘛！嗞嗞 ......沒想到過了三年，薑小姐還是這麼漂亮！”

“雷總還真是閑得很！”薑嘉盛嘲諷一笑，轉身，就欲回包廂。

“薑總，山水禦園一期項目的招標條件是你刻意設置的吧？”雷欽言斂了玩笑的神色：“業界還從未聽說過招標條件裏有企業法人必須出席這一條。”

“雷總想說什麼？”薑嘉盛反問他：“我公司的招標項目想要求什麼投標條件不是我司的權利嗎？雷氏若是想投標，找招標辦，不要和我在這裏廢話！”

“是為了範小姐吧？”雷欽言狡黠一笑：“是為了讓範小姐回國？”

“雷總真是太閑了！有時間不如去學學招標法！”說完，薑嘉盛就返回了包廂。

“切，還不敢承認！”雷欽言看著樓下起身要走的兩人，眼神中對範齡兮充滿了濃濃的興趣：“薑嘉盛到底想耍什麼把戲？要是真的喜歡這個女人又何必與她離婚呢？”

想到這，他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彼頭，傳來秘書的聲音：“雷總！”

“把昨天狗仔拍到的範齡兮進薑嘉盛房間的照片發給we娛樂報社，讓他明天早上把這個消息爆出去！”

“好的，雷總！”

掛斷電話，雷欽言的眼中掠過興味的光芒。

他與薑嘉盛鬥了十多年，沒有一次占上風。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薑嘉盛沒有軟肋。

他仿佛對任何一個人一件事都沒有情感上的需求。

人，隻要有情感上的需求才會有軟肋，就會失去理智，就會在某一個人某一件事上失去分寸。

可薑嘉盛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眼中都沒有情感價值，隻有利益分配價值。

情感會讓人失去理智，但是利益不會，關鍵時刻，你可以舍去利益，卻不能舍棄情感。

這是雷欽言縱橫商場十多年總結出的必勝經驗，也是他在詭詐商場上無往不利的利器。

同時，也是他屢屢敗在薑嘉盛手中的原因。

他找不到薑嘉盛的軟肋。

不過，這一次，他好像終於發現了一點突破口。

雷欽言的目光緊緊追隨著樓下的範齡兮，嘴角挑起一絲冷酷而挑釁的笑：也許，這個女人就是突破口呢！

範齡兮不敢違抗薑嘉盛的命令。

就算為了苦苦努力的陸予川，也不忍心讓他辛苦了兩個月的成果落空。

借口支走陸予川，她站在酒店門口。

不一會兒，賓利歐陸停在了她麵前。

車窗玻璃搖下來，從裏麵傳出薑嘉盛低沉醇厚的聲音：“上車！”

範齡兮打開車門上車。

薑嘉盛沒有用司機，自己坐在駕駛座上。

她上車後，他轉動方向盤，將車子駛離酒店。

範齡兮坐在後座，緊緊攥著皮包帶子，目光看向燈火璀璨的夜間城市。

兩人一路無言。

範齡兮不知道他要把她帶到哪裏去。

包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低頭一看，是一個陌生的來電號碼。

範齡兮蹙眉，對於陌生號碼，曆來她都選擇拒絕。

誰知道是不是什麼詐騙電話呢！

然而，對方卻很是執著，又打來了一遍。

範齡兮不耐煩地再次按了拒接。

“誰的電話？為什麼不接？”前座的薑嘉盛疑惑地皺起眉角，以為她有什麼秘密瞞著他。

恰好，那個號碼又打了過來，範齡兮直接按下免提，省得他多疑，然而，當手機聽筒裏傳來女兒文湉稚嫩的聲音：“媽媽，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