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流傳著一種操縱自然之物的靈術,比如水、火、植物,甚至是冰雪。
這種靈術隻能以血脈傳承,世間擁有者鳳毛麟角,萬裏無一。更無人知道,虞家這控金之術了。
但靈術的使用條件極為有限。
父親的靈術登峰造極,卻也無法在超過十裏地之外的地方操縱機關術。
虞婧不知從何處知曉,並泄露了出去。
即便他們未知控金靈術,隻知道將父親引去十裏無機關的地方,就可以殺害父親。還是斷送了虞家全族,斷送了大晉江山......
虞稚深呼吸一口氣,懷璧其罪的道理誰都懂,但願無人看出端倪。
看著眾士卒離開祠堂,於修遠重重地鬆了口氣,心下激蕩淒哀。在這禮樂崩壞的亂世中,貴為九卿之一的他也無法獨善其身啊......
黑暗角落中,男子眉頭微蹙,冷眸中掠過驚疑之色。
方才飛出去的是什麼?那個女人做了什麼?
另一邊,左尉大步走向大開的窗戶,遙望追過去的士卒,步子陡然停滯——
在虞稚凜起的目光中,左尉緩緩地轉過了頭,警覺地向排位高台後的黑暗看去,似乎在懷疑方才的東西是不是從這裏麵扔出去的。
虞稚的心頭咯噔一聲。
這人未免也太難忽悠了,居然如此多疑謹慎。
於修遠落下的大石再次懸起,怒火中燒,再也憋不住了:“左尉還想做什麼?再不追那刺客可就逃了!難道你想嫁禍於本官嗎?!”
誰知。
“哼。”左尉不屑地冷哼一聲,絲毫沒把於修遠放在眼裏,直接抬手推開他,快步向內室走去。
電光火石之間,虞稚微微咬牙,閉眸感應方才的燭台,長袖下的纖指用力抬起——
“嘩啦——!”
竹林中倏地響起雜聲,像極了什麼人穿林而過的聲響。
左尉這下終於放棄了祠堂,飛身越過窗戶,向竹林疾步追去!
虞稚肩膀微顫,險些沒站穩,披散的青絲遮擋住了她凝重的神情。
虞家控金術重在改變金屬形態,而非禦物。強行禦物會耗費大量精力,更別提禦那麼遠,那麼重的燭台。
憑日裏練習時都是用銀針、飛鏢等小物件。
她怎麼就這麼倒黴......
“安歌,看看你剛才在左尉麵前都說了些什麼!為父讓你思過,你是半點也沒改!呆呆傻傻口無遮攔,丟盡了於家的臉!”於修遠恨鐵不成鋼地嗬斥虞稚,將在左尉那兒受的窩囊氣一並發作,最後帶著怒氣拂袖而去。
“砰!”
祠堂的大門再次被用力關上,震得窗戶都在抖。
虞稚完全不在意,靠在牆上歇了口氣,側耳傾聽外麵嘈雜之聲漸無。
紗幔被掀開,男子緩步走出,掠過虞稚看向台麵上空了的燭台,轉而回到她身上,深眸不可測。
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是怎麼做到的?
麵對這明顯的探究之意,虞稚先發製人,理直氣壯地說瞎話:“怎麼?我有同夥不行嗎?”
“最好是。”
男子明顯信了她的話,不緊不慢地走向蒲團,屈身坐下。
收起了淬血利劍般的危險氣息,饒是這樣的地方,也難掩這人一身氣韻卓絕。矜貴不可侵犯。
虞稚篤然啟唇:“你就是上將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