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聲音戛然而止。
岑溪雙手猛地捂住臉,她好想笑眼淚卻憋不住瘋狂往外湧。
手下的皮膚滾燙,她完全坐不住,激動地來回踱步。
幸好路上已經沒人了,不然她一定會被當成瘋子。
可不會有人能明白,無能為力的時候被喜歡的人伸以援手是多麼讓人感到幸福的事。
雖然開始的時候,手機那邊他真的想罵死她......
雖然他可能隻是為了那隻奄奄一息的小狗......但是但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耶穌基督如來佛祖觀音娘娘......管他是誰顯靈了,隻要結果是好的就行!
周濯來得很快,機車油門擰到底,十幾分鐘從酒吧就到了岑溪麵前。
他嘴裏叼著煙,猩紅忽明忽暗,暖色的路燈下他的臉陰鬱又莫名帶著絲黯然。
岑溪看著他,喉嚨啞啞的,仿佛她才是吸煙過肺,被辣得嗓子嘶啞的那個人。
“謝謝。”
她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騙人,把柔軟虛弱的小狗捧到周濯麵前。
白色的針織衫裏蜷縮著瘦小的小狗,因為遠離了岑溪溫暖的懷抱,又嗚嗚哀鳴起來,聽著揪心得很。
岑溪立刻把小狗環進懷裏,手指一下下安撫著它的背,像是個溫柔的母親。
周濯餘光瞥了她一眼,扔了頭盔給她。
“上來。”
岑溪抱著小狗不好帶頭盔,隻能求救得望著周濯,周濯撩了撩眼皮,一副你認真的嗎的表情,還是拒人於千裏之外。
岑溪隻好一隻手戴上頭盔。
剛戴上那一刻,麵罩是封閉住的,濃烈的甜香像火辣辣的巴掌打在岑溪臉上,岑溪愣了愣,那顆蕩漾的心又跌到了穀底。
這是酒吧裏哪個姑娘的呢?
她深深呼吸了兩下,發現頭盔裏氧氣耗盡,胸口悶悶的,撩開麵罩,上了機車後座。
她整個人比周濯高出一截,可以看見他頭頂有兩個對稱的旋,都說旋多的人聰明,如果再配上一張惑人皮相,那可真是令人嫉妒至極。
周濯沒問她坐沒坐好,方才的煙燃盡了,又點了一根。
濃烈的煙味在空氣中彌漫,混合著頭盔裏的香水味,岑溪有些想吐。
她用手蓋住小狗,不爭氣得忽略了難受:“我好了,走吧。”
周濯對她一向沒什麼話,自己在地圖上找了加最近的還開門的寵物醫院,踩了油門,啟動機車。
他們在夜風裏急馳,寂默無聲,偶爾隻有地圖提示的機械女聲響起。
岑溪不想碰到他,機車沒有可以抓的地方,就縮起身子,腿緊緊夾著車座。
好幾次在紅燈前急停,岑溪無法控製得撞在周濯的背上。
岑溪的臉被他的背脊撞得生疼,確認懷裏的小狗沒被壓到,很大聲得向他道歉,請他稍微開得穩當一點。
可聲音似乎都被風聲侵吞,周濯依舊是我行我素。
後來她也就不說了。
她把書包的塑料硬扣豎著對準周濯的腰,一旦周濯急停她撞上去的時候,硬扣也會撞上他的腰。
周濯眯著眼回頭,岑溪一臉茫然得問怎麼了,直到她順著目光看到自己書包上豎起來的硬扣,趕緊道歉。
她不可能真的和他鬧。
他是真討厭她,所以把她扔在半路都有可能。
她見好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