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幸虧送來得及時，再晚一會兒，大羅神仙都救不了！”

經過一番搶救，趙東學總算是脫離了危險，被送進了普通病房。跟著一起來的幾人聽完，這才鬆了口氣。

“哎喲，嚇死我了！”

“你小子命大！”

趙東學躺在病床上，憨憨地笑著。“多虧了霄哥！要不是他反應快，我這條命怕是要交待在底下了。”

“其實，他沒大夥兒想的那麼冷血，挺講義氣的！”

“是啊，這回要不是他，後果還真難預料！”

“當時塌方的地方離他很遠，原本是砸不到他的。為了救東學，他一下子撲過來，肩膀好像在軌道上磕了一下，不知道有沒有傷到......”

提起林霄，幾人皆露出敬佩的神色。

趙東學看了看四周，猛地發覺林霄不知何時離開了病房。“霄哥呢？”

“去交費了吧？”有人猜測道。

“他哪兒來的錢啊......”趙東學掙紮著坐起身來，卻被按了回去。“你給我老實躺著。脖子上了鋼板，醫生說了不能亂動！”

醫院大門外，林霄摸了摸褲兜，似乎是想要抽煙。可惜，出門得急，忘記帶了。礦上有嚴格的工作製度，是不允許在礦上抽煙的。每天，還有專門的人檢查。一經發現，輕則被罰錢，重則開除。

林霄這會兒煙癮犯了，不由得低咒一聲。

好在馬路對麵就有一家小賣部，他掏了掏兜裏，拿著剩下的零錢買了一包花好。

醫院裏禁止抽煙，林霄拆出來一支煙遞給小賣部老板，順便找他借了個火。

“帶家裏人來看病？”老板見他眉頭微蹙，便跟他閑聊了起來。

林霄吸了口煙，淡淡地回應。“有個工友受傷了。”

“傷得重嗎？”

“骨折。”

“能走動麼？”

“傷的脖子。”

“那還算好，養養就好了。”

“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您知道附近哪裏有賣磁帶的？”林霄很快抽完了一根煙，將煙頭丟到地上用力踩了踩。

“左邊直走，過兩個路口再右拐，有一家賣家具的隔壁就是。”老板是個熱心腸，給林霄指了路。

林霄道了聲謝，卻沒有急著找過去，而是穿過馬路進了醫院。路過門口，順便買了幾個饅頭，抓了點鹹菜。

他們光顧著救人，從中午忙到現在，滴水未進。都是做體力活兒的，一頓不吃就餓得慌。饅頭算不上美味佳肴，但卻能管飽。

林霄拎著吃食回到樓上，將饅頭分給了幾人。

趙東學一邊啃著饅頭，一邊好奇地打聽。“霄哥，你哪兒來的錢買這些？”

“以前在縣城做過學徒，認識幾個朋友。”林霄一口饅頭一口鹹菜地吃著，頭一次跟他們透露自己的過去。

趙東學聽得眼睛發亮。“你家是縣城的？”

“不是。”林霄否認道。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勉為其難地補充了一句。“我老家青省的。”

“青省離這邊老遠了，怎麼會到這裏來找事做？”趙東學追問道。

另兩個工人年紀稍長，人情世故方麵要成熟一些。其中一個扯了扯趙東學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刨根問底，免得戳到對方的痛處。

趙東學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那個，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回答。”

“沒什麼不能說的。”林霄麵色倒是坦然。“老家窮，兄弟姐妹多，我十幾歲就出來討生活了。”

“啊，原來是這樣！”趙東學打著哈哈，試圖以此來掩蓋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