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宋姝婉卻恍若未覺，隻令旁邊的攤主打開籠子。

攤主猶豫地看著她，為難道：“這位姑娘，這小子脾氣怪得恨，你就這樣接近他，我怕他傷了您賠不起啊！”

“你盡管打開便是，其餘的不用管。”

那攤主掃了眼宋姝婉身後的侍衛，邃不再多言，打開了鐵籠。

裏頭的人還被鐵鏈鎖了一道，粗糙的鐵器將他的腳脖子磨得血肉模糊。

他見了宋姝婉就欲衝上來，但下一刻卻全身動彈不得。

他心中驚詫不已，宋姝婉卻趁這個時候掀開了他臉上的布巾，看清楚了他的臉。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張臉上滿是縱橫交錯的刀傷，刀刀見骨，猙獰得很。

這人前世是齊召手下的侍從，是齊召手裏的一把好刀。

齊召給她的解釋是，他在上京趕考的路上救了這人，所以這人願意為他賣命。

宋姝婉那時候沒有懷疑他，現在看來，這其中肯定不似齊召說的那麼簡單。

“我可以治好你身上的傷，包括你受損的經脈，隻要你從此以後替我賣命。”

她話剛說完，那人眼睛陡然一亮，隨後迸發出攝人的光芒。

宋姝婉見他如此，便是知道成了，與攤主商量好價錢，就將人放了出來。

他腳筋手筋都被人挑了，饒是如此攤主都不放心他，還得再鎖一道。

宋姝婉便對他的能力更是期待了，她招呼了一個夜睦洲的侍衛過來，囑咐他將此人背上。

“以後你就叫長仇吧，覺得如何？”

那人深深看了宋姝婉一眼，沒說話，宋姝婉便當他是答應了。

她又逛了幾處，發現那些賣奴仆的，沒多少是她想要的，直到逛到最後一處攤子。

那裏坐著幾個傷殘的男子，正胡海著。

“咦，這幾人竟然是自賣？”鈴兒看了驚奇不已。

那幾人聽見這話，一個個轉了頭過來，其中一個大胡子拍了拍自己腿，朗聲道：“先前打仗傷的，退下來後吃光了家底，沒得方法，這才來賣的。小姑娘要不要挑挑？我們幹活都是一把好手！”

鈴兒撇了撇嘴沒答，宋姝婉倒是停了下來。

她素白的手指撫著下巴，打量了幾人一眼，問：“打探消息會不會？”

大胡子一愣，忙道：“當然會，當年在軍中，我擔任的就是斥候！”

宋姝婉一敲手：“那就成了，鈴兒，付銀子，隨後去官府置文書。”

她要的是能挖到齊平穀把柄的人，那些普通的奴仆顯然是幹不來的。

她買完了人，便再去尋了一處宅子將他們安置下來。

夜睦洲顯然不會大方地讓她把人往王府裏領，那些人她還沒摸清底細前，也不敢亂相信。

唯有這個長仇，他身上有傷，她要替他療傷就隻能把人放在身邊。

她領著人就要回府，馬車卻在路上被人攔了。

“宋小姐，我家小姐有些事要與你談談。”

宋姝婉挑了簾看了眼車外，車邊站著一位侍女，看模樣，曾在安嗪柔身邊見過。

“你家小姐是什麼東西？她想找我談我就得和她談？”

宋姝婉一下把簾子合上。

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安嗪柔找她是為了什麼，無非是因為那日的事情想尋她麻煩。

侍女見宋姝婉不應，於是又言：“我家小姐說，你先前的事情她都知道了，她可以幫你。”

宋姝婉聽見先前的事，拽著簾子的手一緊，麵色有一瞬的陰寒。

但也隻有一瞬，她隨即就彎了眸子，笑得幾分意味深長：“好啊，那我就同她見見。”

她下了馬車，並囑咐鈴兒和那些侍衛在附近等著。

鈴兒有些不放心，宋姝婉卻慢悠悠地道：“你記住我去見的是勤安侯府的小姐就好，到時候我要是出了事，你就叫王爺去勤安侯府要人。”

“是。”

勤安侯府的人除非是瘋了，否則哪敢明目張膽地動攝政王的人。

宋姝婉跟著安嗪柔的侍女進了附近的一家酒樓，安嗪柔就在二樓雅間坐著。

“宋小姐可真忙啊，叫人等了許久。”

安嗪柔上下打量著宋姝婉，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去看宋姝婉。

當看到她那張不施粉黛也精致動人的臉蛋是，可把自己氣得夠嗆。

侍女一把門合上，她就忍不住爆發了自己的真麵目。

“宋姝婉我告訴你，平穀哥哥是我的，你個鄉野村婦別想打他的主意！”

宋姝婉自己尋了椅子坐下，雙腿往桌上一擱，頗是不羈，她冷嗤道：“齊平穀那種上不得台麵的東西，你愛要就要去，誰稀罕跟你搶，貼錢送我都不要！”

安嗪柔還欲發火，卻被侍女拉住：“小姐，你別忘了世子交代你的話。”

安嗪柔沒好氣地扯過自己的衣袖，故作高貴端莊地坐直了身子，高傲道：“你與平穀哥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救了平穀哥哥，卻挾恩圖報想要嫁給他。誰知平穀哥哥心裏隻有我，你就惱羞成怒攀上了攝政王，試圖報複他，對嗎？”

宋姝婉足足愣了好久，才明白過來安嗪柔說的是什麼。

這是什麼天大的笑話，她兩輩子加起來都沒聽過這麼好笑的。

她忍不住笑了出來，並且越笑越大聲。

安嗪柔氣急：“你笑什麼？！”

宋姝婉堪堪止住笑意，好脾氣地點頭：“嗯，然後呢？還有什麼？”

安嗪柔狠狠瞪著她，咬了回後槽牙才在侍女的催促下不情不願地開口：“我馬上就要與平穀哥哥成親了，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不願看他為了你的救命之恩愧疚，這樣吧，本小姐就允了你做平穀哥哥的妾，我們大婚之後你就入府吧。”

“這話都是齊平穀讓你說的？”宋姝婉盯著安嗪柔。

安嗪柔對她的反應很是不滿，這女人不該跪下來感恩戴德麼？

“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還想做平穀哥哥的正妻不成？！”

宋姝婉冷笑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宛若小醜的安嗪柔：“麻煩你回去告訴他，他就算給我當牛做馬我都嫌惡心，還小妾，你們也配？”

她說完就甩門離開了，完全不知兩人方才的話都被隔壁的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夜睦洲聽著那頭安嗪柔又是摔杯子，又是罵宋姝婉，一時半刻不得安靜。

他眉頭緊鎖，半晌後不耐起身離開。

“清風，替本王查查，那南王世子到底與宋姝婉有什麼瓜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