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也醒了?”
薑清窈沒注意到他的異常;“你餓了吧?我在你家裏隻找到一點兒米,應該不夠咱們倆吃,等我出去挖點野菜回來,一會你看著火。”
謝景徹:......?
她在搞什麼鬼?
薑清窈麻溜的生好了火,將米淘洗好開始煮飯,又推門出去挖了些野菜回來洗幹淨切碎,和煮好的米飯和在一起,捏成了一個個小團子。
野菜的清香和米飯的味道融合,聞起來很是誘人,謝景徹看著薑清窈在灶台前忙活,半晌沒回過神。
直到薑清窈將野菜飯團端到他麵前,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快吃啊,你放心,既然你收留了我,我也不會讓你吃虧,今後你的一日三餐,我包了!”
她頓了頓:“噢,還有,你中了一種很厲害的毒,要是不治,你可能活不了太久了,不過我能救你,你明天想辦法去幫我弄一副銀針來吧?”謝景徹的目光緊縮在她臉上:“你知道我中的是什麼毒?”
“知道啊,絕命散嘛,這東西可貴了,你打一輩子獵都換不了一瓶,也不知道你是個什麼運氣。”
薑清窈轉過身將野菜團子放在桌上,自己先拿了一個,小口小口吃了起來:“你要是不餓,我可吃光了。”
謝景徹緊繃著唇,原本不打算吃這女人做的食物,可偏偏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他猶豫一瞬,還是坐到桌前,伸手拿起一個團子放進嘴裏。
清甜的口感讓他驀然一怔。
麵前的飯團還冒著熱氣,那女人正貓兒一樣品嘗著野菜飯團子,好像那是什麼了不得的美食,眼睛都眯了起來,似乎分外享受。
雖然他從小在山野中長大,但宮中不會真的讓他的飲食起居同孤苦獵戶一般,這世間精巧的菜肴他也吃過不少,可這野菜團子的味道,卻夾雜著一些別樣的東西......
就好像是,家?
謝景徹為自己這樣的認知茫然一瞬,掩去那些心思將野菜團子吃下,才冷聲開口:“姑娘莫非就想這樣賴在我這裏?”
“怎麼......你要趕人?”
薑清窈一把拉住他衣袖:“拜托,跟我一起住你又不虧,我會的很多的,還能照顧你的飲食起居,你就當收留我,等我養好了傷,幫你解了毒,我就離開,怎麼樣?”
她想了想,抬頭有些討好的看著他:“大哥,我也不白吃白住,我會醫術,也認識藥材,可以上山采藥給你拿去換錢的。”
她現在身上還有傷,而且還身無長物,哪怕想離開,出去恐怕也是個死,也隻能賴在這裏。
謝景徹居高臨下打量著她,在心裏揣度著她的意圖。
她說她能解毒,是想以此為籌碼要挾他什麼麼?
許久,他伸手捏住她下頜,盯著她的眼睛冷冷發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薑清窈皺了皺眉,伸手扣住了他手腕。
謝景徹以為她要動手,正待反抗,薑清窈卻道:“你應該是六年前就中毒了,大概是三年以前忽然開始覺得身體不適,四肢乏力,一年左右開始覺得胸口疼痛,我剛剛看你暈倒,是用點穴的手法暫時壓抑毒性,又給你放血排了毒,現在你是不是覺得好多了?”
謝景徹眼底閃過晦暗的光。
他中的毒極為罕見,這幾年宮裏的太醫也隻能勉強用藥壓製毒性,但這女人給他治療後,他居然覺得渾身的真氣運行都通暢了許多......
或許暫且答應下來,將她放在身邊好生盯著,也看看她究竟意欲何為?
“好,一言為定,你要的東西,我明日便去準備。”
他語氣裏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別想耍花樣,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薑清窈撇了撇嘴,一個獵戶,橫什麼橫呢,還怪有氣勢。
吃掉盤子裏最後一個飯團,薑清窈收拾了碗筷,便打著哈欠躺在了小屋裏唯一一張床上。
她毫不避諱的脫下外衫,白 皙頎長的脖頸露在中衣外,看得謝景徹忽然手一僵。
他喉結動了動,聲音冷凝:“這是我的床。”
“可是我是女孩子嘛,你讓著我一點唄?”
薑清窈笑眯眯的看著他,眼神狡黠:“其實這床挺大的,一起睡也睡得下,我不介意。”
她看得出謝景徹沒什麼花花腸子,甚至還有些抗拒她,更加有點想逗他。
果然,謝景徹耳根泛起一絲可疑的紅,拳頭也悄然握緊。
這女人,難不成是想對她用美人計?
“起來。”
他上前扼住薑清窈手腕想將她拉起,薑清窈卻無賴的抱緊了他的腰:“那我偏不呢?”
謝景徹的身體一僵。
懷中的女人身軀柔 軟溫熱,還帶著一絲女兒家獨有的馨香,環在他腰上的手臂羅 露在外,白 皙如玉......
他隻覺得口舌幹咳,一把將她拎起來,聲音沙啞陰鬱:“你想死?!”
房間的窗戶開著,一陣冷風灌進來,吹得薑清窈的腦袋一陣眩暈。
她下意識摟緊了謝景徹的脖子,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還沒來得及說話,眼前便是一黑。
而謝景徹感覺著她的身軀忽然癱軟,頓時蹙緊了眉。
“你又在耍什麼花招?”
他將薑清窈扔在床上,才發現她的臉上泛著不正常的紅。
謝景徹伸手去碰她的臉,入手一片滾燙。
......
“這位姑娘本就受了傷,又淋雨著了風,眼下傷口有些炎症,還生了風寒,屬下開些藥留下來,幾日便好了。”
耳邊遠遠傳來一道蒼老聲音,薑清窈想睜開眼,卻覺得渾身乏力。
謝景徹坐在椅子上,確定薑清窈尚未清醒,才壓低聲音詢問:“那孤中的毒現在如何?”
一名白須長眉的老人麵色恭敬的站在謝景徹麵前,聽見他詢問,忙道:“請殿下伸手,容臣為您把脈。”
謝景徹依言伸手,那老人細細查驗一陣,忽然驚異道:“奇哉!殿下 體內的毒性,似乎有所緩解!您......莫非有什麼奇遇?”
果真緩解了?
謝景徹微微擰眉,正要說話,卻聽見床上傳來一陣呢喃:“水......”